個。”他罵罵咧咧的,抱怨的是林孝珏不夠義氣沒有給張嶽敬錢。
張嶽敬頓首嘆息,但也沒打罵他,陶省三心裡憋著氣,也就更不說話了。
張麒麟罵了一會覺得很無趣就走了。
“記得讓你妹妹給你拿把傘。”他已經走得老遠,張嶽敬還在門裡喊著。
其實張麒麟根本就聽不見,聽見了也不會想著感激。
“師父。”陶省三看著很不忍,他幾步走到已經被門口飄來的雨水打溼了的師父身後,他手搭在師父肩膀上。
“師父關門吧,師兄已經走了。”
張嶽敬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徒弟,突然淚眼摩挲。
“省三啊,我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你師孃死得早,我就這麼帶著他們兄妹倆,可麒麟怎麼變成這樣啊。”
這個問題陶省三很不忍心回答他。
他低下頭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張嶽敬從他奇怪的動作中看見了,那是一張銀票。
“這……”
“師父,這是小姐留下來的五十兩,小姐一分都沒帶走。”陶省三將銀票遞給張嶽敬:“小姐夾在方子裡的,她讓您仔細看可能就是為了這個,她知道咱們醫館沒錢,沒錢就很難生存,我之所以藏起來是不想私吞了它,是不想您將銀子給師兄去賭,不想辜負小姐的苦心。可今天師兄罵小姐,我替小姐鳴不平,這個錢還是給您,是來救醫館為百姓謀福,還是給師兄您自己拿主意吧。”
“省三……”
徒弟的話明顯帶著怨氣和失望,張嶽敬怎會不知他是個為了自己好。
“省三……”陶省三彷彿一刻也呆不下去這個房間,他邁步出去了,張嶽敬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失敗。
他捏著銀票呢喃著徒弟的名字,放聲大哭。
忽然這哭聲戛然而止。
風少羽從房樑上跳下來,在背後將他敲暈,然後挖挖自己的耳朵道:“一個大男人,哭的怎麼這麼��幕擰!�
張嶽敬被人劫持了,陶省三是半夜的時候給師父添茶才知道的,他與師妹和街坊如何找人這裡都是後話,且不表。
再說晚上的時候林孝珏的四口大鍋依然在蒸騰冒著水泡。
因為用的是文火,汁液熬了一天一夜也才翻著藥色,沒有太黏稠的感覺。
林孝珏舉著勺子隨意攪了攪,然後又將勺子放回。
“小姐,你這是不是在煉丹啊?”
眼見她就又要去小凳子那裡寫書,週一憋了一天的疑問終於忍不住了,她叫住她,在她耳邊神秘兮兮的問道。
林孝珏頭一偏,嘴角彎了彎對她笑道:“其實我,是個道士。”
“……小姐。”聽出她是玩笑的意思,週一嬌嗔的跺腳:“人家好奇呢,說真的,這到底是什麼啊?”
“想知道?”林孝珏動動眉毛,讓筆墨處走。
“嗯嗯嗯!”週一一邊點頭一邊跟著她:“今天三老爺來三太太的院子了,三太太就派人來問我們這是熬什麼,香味都竄到兩條街了,可我答不上來。”
她語氣有些委屈的說道。
林孝珏知道三嬸不會為難她,不過是她好奇心覺得自己應該知道罷了。
她坐下來用筆頭蘸了蘸墨汁,一邊默寫敖氏傷寒金鏡錄一邊對她道:“這是藥,用來,育陰潛陽——的。”
“育陰潛陽?”週一重複著後四個字,想到了什麼。
“我記得小姐說過三太太是傷了陰氣?小姐這是給三太太熬的藥?”她恍然大悟說道:“我就說嗎,林浩他們都是陌生人,小姐救治起來都不餘遺力,為何三太太病重小姐卻不管,原來小姐心裡有譜,這就給三太太熬夜呢,可這方法真是麻煩啊,就怕三太太到時候不信小姐,不敢食用不是白費心思了?。”
“固然麻煩,但也能,磨人心性,而三嬸,若是,信不過我,我又為何,能在此處——呢?”
意思就是小姐有法子讓三太太用藥。
“小姐,您知道如今的二夫人是少施家的人嗎?她家是醫學世家,我怕他們知道小姐有醫術就難為小姐,再怎麼說二老爺都是小姐的生父。”若是用姻緣威脅小姐怎麼辦?
小姐帶著她來找三太太,好像並無人發現小姐就是醫治三老爺的人。
此刻週一霍然明白了懷璧其罪的道理,就莫名的怕林孝珏的醫術被林家人知道了,尤其是麗姨娘。
於是她無不擔憂的說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林孝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