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紙。
帶著林孝珏字型的紙張飄飄乎乎飛出視窗。
“……”週一發出可惜的感嘆聲。
“週一,怎麼還,不過來?”林孝珏在屋外叫她。
“來了小姐,等等我。”週一朝門外喊了一聲就提著裙子跑了。
薛世攀早晨有晨讀的習慣,他手中正捧著一本資治通鑑,細想其中的道理,一抬頭剛好有一章紙從天而降。
他用眼角餘光蹩見了草紙一角的幾個周字,好看的眼睛頓時睜大了。
他走幾步伸手去抓。
“公子早。”客棧的小二端著一銅盆的清水向他走來。
“快走開。”紙張離他太遠,他沒抓住,馬上就要落在銅盆裡。
小二被他焦急的怒吼聲嚇到了,站在那裡不知道要挪動哪一隻腳。
紙張有半邊剛好飄進銅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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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人生除死無大事
越擔心什麼越來什麼,寫滿字的紙張有一半落在水裡,薛世攀飛也似的衝過去,他來不及挽袖,兩指一下子就把搭在盆沿上的紙角拉住了。
“毀了,毀了!”
浸水的一半字型已經開暈,若不是筆者功力深厚此時應該是模糊的一團黑了。
薛世攀將書別在玉帶間,騰出雙手捏著紙角瀝水,心疼的不住念道。
小二認得這薛十三少,掌櫃的早就對他們這些人交代過,十三少是江南薛家的長孫,經常和一些儒生一起遊歷,要他們一定要好好伺候。
他以為自己惹了天大的禍,嚇得把水盆丟在地上,跪在泥水裡連連求饒。
“公子,小的不長眼,毀了公子的字。”
薛世攀像痴了一樣搖頭:“這不是我的字,這一定是大先生的字。”是誰的字?
他將透水的紙張舉著,對著清晨太陽的方向,這是一張寫滿了周字的隸稿,字型端莊嚴謹,正是他喜歡的風格。
最重要的,每個字都感覺有迷茫的憂傷在其中。
“周……”薛世攀喃喃念道,他想到了書寫之人的姓氏,若不是姓周,又怎會對周字如此敬畏和神情?
“快帶我去見大先生。”薛世攀突然拉起跪著的小二,扯著他的脖領吼道。
小二戰戰兢兢問:“什麼大先生?”
“這字是從那個視窗飄下來的,先生就住那裡。”薛世攀指著二樓的一個視窗說道,那間屋子正是林孝珏和週一住過的房間。
“公子,那房裡,住,住的是,兩個女子。”小二不知自己答的對不對,支支吾吾說道。
“胡說,這字怎麼會是女子的字?”人常言字如其人,只有男子心懷天下,才能寫出這樣坦蕩大氣的字型。
而女子,那不過是一些謹小刻薄的弱勢力。
薛世攀不信小二的話,立著眼睛呵道。
小二嚇得手腳打顫:“公子,公子,饒命,客房裡住的真的是女子,不信您可以去櫃檯前問問。”
“怎會是女子。”薛世攀喃喃自語。
他聽進去了小二的話,放開小二撩起袍角就往客棧的大廳跑去。
“二樓天字二號房的人呢?快帶我去見他。”到了櫃檯,他迫不及待的命令掌櫃的帶路找人。
掌櫃的被他火急火燎的樣子驚到了,這還是那個沉穩儒雅的十三少嗎?掌櫃的心想著,預料到他可能有非常要命的事要找二樓的客人。
“公子,小姐已經帶人走了,退房了。”掌櫃的畢竟閱人無數,薛世攀就算貴公子,他回話還是有條不紊的樣子。
掌櫃張弛有度的謙和樣子讓薛世攀回過神來。
“客房真的是女子居住其中?”他長吐一口氣穩住情緒問道。
掌櫃的和藹笑道:“確實是女子,才走一炷香的時間。”
“我離君咫尺,君隔我天涯。周氏的女子?”薛世攀心中因沒能見到那書寫的女子而感到十分遺憾,他端起那半邊模糊半邊清晰的草紙認真端詳。
“她該是一位怎樣聰慧美麗的女子呢?”他想象著。
“帶我去她住過的地方看看。”忽然,他抬起頭,目光莫名柔和、誠摯的看著掌櫃的說道。
掌櫃的也不問緣由,只是笑笑便帶薛世攀上了二樓。
林孝珏讓週二駕車從主街上回林府,路過少施醫館的時候她們的馬車停了下來。少施家跟蹤而來的夥計也隨之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