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椅子停下來。這時侍女剛好端藥過來,方景奎捏著鼻子喝下一碗藥,做出難忍的表情。
侍女馬上端著飴糖過來。
方景奎放一小塊在嘴裡喊著,那侍女自然退去。
過了一會,或許是飴糖融合了,或許是他人為此事是說話的時機,他咂咂嘴道:“這個侍女是我最喜歡的一個下人,知道為什麼嗎?”
他反問蘭君垣。
蘭君垣看著舅舅,但笑不語。
方景奎用指頭點點他:“你啊,也不像你爹也不像你娘,自小就心眼多,告訴你吧,因為她最有眼力見,她最懂得如何把我伺候的舒服。”
蘭君垣臉色忽然變得肅然:“舅舅是借還是不借?”
方景奎眉心攏起:“年輕人幹什麼這麼急躁呢?你是我的親外甥,我怎麼會不借你呢?只不過我這還喝著藥呢,你都沒問問我身體怎麼樣了,就急急管我借東西,為人晚輩,如此不懂禮數,多少有點不像話,知道的是姐夫不能教你,不知道的意味我方家女兒家教不好呢。”
蘭君垣的父親在跟皇上征討韃靼的時候受了傷,人傻了。
方景奎明知道他不喜歡別人侮辱他的父親,卻一定要提父親不能管教他。舅父家的人,總是會毫無顧忌的貶斥他們蘭家的人。
蘭君垣嘴角帶著歉意,低聲關問道:“舅舅身體如何了?”
方景奎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小姐的醫術真不是吹的,三副藥下去,我覺得好多了。”
蘭君垣一點也不想讓舅舅誇林孝珏。
他忙轉移話題:“我從京城來的時候去見過外祖母,她老人家十分想念您呢。”
方景奎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道:“想念我我也回不去,沒有聖諭我只能留在這。”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做外放的官,京城的官員有權沒油水,外放的官員山高皇帝遠油水很足。這就是我為什麼大舅舅會讓他來這裡做太守的原因。
這件事蘭君垣無法攙和。
他想了想道:“或許攻下江西城。舅舅就可以回京了。”
棄城逃跑,這事一旦過去京城那邊定要追究。
方景奎可不這麼想,有大哥在,沒人會報告他的短處。江西城真打下來說不定還會表彰他。
他以為外甥說的是這件事。搖著太師椅笑起來:“你不是跟梁宇強他們一夥查我們方家嗎?突然這麼乖巧。是迷途知返了還是有什麼詭計?”
蘭君垣忙到:“保護梁大人南下這是聖上的意思,梁大人要查閱地方的官場和賬目也是使命使然,大家都是公事公辦。何來跟他們一夥這一說。”
方景奎冷眼看他一眼:“別以為你說的好聽大哥就會原諒你,什麼公事公辦,你以為你可以擔起蘭家的擔子做蘭家的頂樑柱嗎?告訴你,沒有大哥你們蘭家屁都不是。”
他們蘭家在父親那一輩也曾輝煌過,涼國公,兄弟三人,跟著皇上南征北戰,後來因為父親受傷,二叔和三叔不滿母親專橫,漸漸的族人離心,慢慢就沒落了。
到了他們這一輩,公爵的世襲雖然還在,但堂兄弟每一個出息的。
要知道光有爵位在朝廷是無法立足的,功名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蘭君垣甚為蘭氏長子長孫,每次被外祖父家壓制都覺得異常的窩囊,他隱者著,臉上還是掛著笑。
“舅舅教訓的是,外甥以後記得了。”
這樣都沒甩袖走人,方景奎知道這個外甥有多隱忍,他臉上逐漸浮起得意的笑容。
“我知道你要攻打江西城,巧合你手上兵力不足,又巧合我手上有你想要的,所以你來求我對不對?”
蘭君垣依然笑著點頭。
方景奎哈哈大笑一陣。
忽然他抬著下巴很認真的看著他:“讓我借你軍隊火器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要答應我的條件。”
蘭君垣暗暗咬了咬牙,沒有表態。
方景奎繼續道:“那個大夫,是你的女人,將她送到我這邊來,我就把你想要的借給你。”
他不會將她送給任何人,蘭君垣明知道舅舅真正的目的就是林孝珏,但他卻不能跳起來把人殺了。
蘭君垣笑意止在臉上,冷聲道:“舅舅提別的要求我或許可以答應您,但此事是萬萬不行的。”
方景奎的笑意也戛然而止,有些難以置信。
“你一直是聰明的孩子,可想清楚了,一個女人而已,相比較這場戰,你打贏了就能揚名立萬,名利雙收,孰輕孰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