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的先生,總之都要能為人之師才行。
雖然大皇子是個殘疾,但皇上久不立太子。長皇孫如今十二,皇上說不定不中意兒子,中意孫子呢?
要是長皇孫能當上皇帝,那他就是帝師了。
自那日林孝珏提起這件事,林世澤就心活了,從未有過的緊張,道:“閨女,你聰明伶俐,認得的人也多,你給爹想想。爹要怎麼樣才能去教皇長孫?”
林孝珏蹙眉:“您在京裡。運營了這麼多年,總有幾個朋友吧?一個能說上話的,都沒有。”
林世澤俊臉一紅,眸子沉下去:“我是你爹。不是你兒子。你好好跟我說話。別連諷帶刺的。”
林孝珏挑眉笑了笑:“成王敗寇,現在是您,找我商量。要是我求您,您說我什麼,我都不生氣。”
“……”林世澤知道無法拿出老子的架子來管教這個女兒,心裡也就認了,緩聲道:“咱家祖上在江南,人家京城這些大儒那都是幾世積累的名聲,你說皇上憑什麼讓我去教長皇孫呢?還有那個薛世攀,可真不是好東西,都是他壞了我的好事。”
跟薛世攀又有關係了?林孝珏眨著眼睛。
林世澤道:“前兩日早朝,薛大人跟皇上提了長皇孫要啟蒙的這件事,皇上同意了,他就推薦他門下一個翰林院的編修過去……”
“皇上答應了?”
“還沒有。”林世澤搖搖頭:“皇上說先生的事,要重點議,暫且擱置,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那薛世攀,你跟我說的時候,正好他在場,第二天他老子就捷足先登,殺我個措手不及,你說他是不是個好東西?長得人模狗樣的,明明是我女兒給我出的主意,他就偷去告訴他老子了。”立著眼睛,憤憤不平。
林孝珏想了想道:“長皇孫都十二了,興許是,薛大人自己想到的……”
她還沒說完林世澤鄙視一哼:“天下沒有這麼巧的事,還大儒的兒子呢,天下人都說他薛家知書懂理,仁義之至,我看未必,都是徒有虛名,今後你不要跟他來往。”
林孝珏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您說的,也有可能 。”
林世澤不能同意更多,不住的點頭,突然看向女兒:“你是不是拐著彎罵我呢?”
林孝珏保持嚴肅的面容:“怎麼會呢,我這不是跟您,說正事呢嗎。”
對,正事,林世澤從方才的憤怒中回過神來,道:“反正誰提都是提,他提了也不怕他捷足先登,聽皇上的意思是不同意薛大人選的先生,我感覺我還有希望,可我職位低微,人微言輕,總不能毛筍自薦吧?又有那些大學問家在我之前,且我又是吏部中人,皇上根本就看不到我。”
有些事可以毛筍自薦,傳道受業這種事則不行,學問再好也不行,會被人認為輕狂,都是大家舉薦或者公認的好,才不會被人留下話柄。
為何呢?因為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林孝珏道:“你就告訴我,你的探花,是不是自己考來的吧。”
這話怎麼說的,那科舉還能是舞弊來的?林世澤臉色一沉:“你汙衊我別的都可以,唯學問不行,我那可是寒窗苦讀十餘載換來的,這其中辛苦不經歷的人不知道,早起晚睡,整三年我都沒有出門過,好友邀我同遊我從來不去,別人學累了去酒樓喝酒我也沒去過,你祖父不在了,不然你可以問他,我當年有多刻苦。”
一件事,當你輕輕鬆鬆就得到,你會害怕別人揭穿你,因為可能來路不明,若你真是辛辛苦苦才換來的,你不怕別人揭穿你,但會很厭惡別人誤會你。
林孝珏道:“我不是汙衊您,我跟您說過,唯有學問,學到手了是自己的,別人誰也搶不去,既然您的學問,是真才實學,那我給您指個去路,國子監的祭酒紀大人,為人寬厚博學,您秉著,為長皇孫好的態度去說,再把您的文章給他看,他一定會,推薦您的。”
國子監的祭酒是比薛大儒還要老一輩的儒者,雖影響力不及薛家,但在書生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動搖的,最主要的,他資歷老,給皇上還講過課呢。
林世澤眼睛一亮:“我怎麼沒想到紀大人呢?”又一想,可他跟紀大人沒有交情啊。
“人家是國子監的祭酒,爹也高攀不上啊。”
林孝珏心中一嘆,話都跟他說的這麼明白了,還點不透,有些人真的只適合做學問,就別非往上爬了,道:“紀大人惜才,您不用談交情,談交情反而疏遠,您就真誠的求教,他最是喜歡真誠的人,別藏奸耍滑,只談學問,別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