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觀點的結尾,明明就是對聖人言論的挑戰啊。
自古以來,孝為天,她卻說孝是有條件的。
這不是反聖人,造反嗎?
林孝珏見陸鴻一直盯著她看,心嘴角一勾,微微一笑。
這在陸鴻眼裡就是迷之微笑啊。
更讓她覺得她上一番話是有深意的,更好像是要藉著他的地盤,說給眾人聽。
他不敢對視她的目光,這種離經叛道的觀點他可不能加以褒揚。
他立馬看向少施氏:“你們夫妻果真要將小姐配給那些不堪之人嗎?”
這話林孝珏聽來,分明就是在沒話找話啊,但他是大人,好像問了也沒毛病。
少施氏心中這個氣啊,那個病秧子是陳博彥,要是她說出真相,不知道多少人要說林孝珏暴殄天物。
那個財主當時只是想恐嚇林孝珏一下,信口胡謅的。
侄子更對林孝珏一往情深,根本不是隻因為醫術這麼簡單。
可到了林孝珏嘴裡,就是他們急功近利要賣兒賣女的感覺。
但這些事她又不能跟陸鴻說明。
她只得極力否認:“小姐所說的都是子虛烏有之事。”
林孝珏呵呵一笑:“這個少夫人想否認可不成,大不了咱們把當事人都叫來,我伯母到現在還保留著跟那病秧子訂婚的請柬,說不定順便還能說說您女兒的親事是怎麼來的呢。”
少施氏聽得臉色一白,林孝瑜跟陳家的婚事是不能拿到面上說的,所以她不敢透露出陳博彥的姓名,她不再極力否認,但也硬著嘴道:“憑你一家之辭,枉費了老爺對你那麼愛護。”
她不願意曝光陳博彥,林孝珏也不願意跟陳博彥再繫結在一起,也就沒再說。
但外面有人好奇的,就低聲問:“到底是誰啊?跟小姐先前定親的病秧子是誰?怎麼沒成呢?”
這一下一問十,十問白,陸鴻不讓大聲嚷嚷,眾人就小聲傳開了。
當疑問傳到最外層不起眼的地方,剛好是陳博彥和小廝所在的地方的時候。
小廝道:“少爺,周小姐怎麼說您是病秧子呢?她是說您吧?”
陳博彥呆呆的點著頭:“是我,我此時應該衝進去幫她的。”
那小廝趕緊拉住他的胳膊:“少爺,有些事咱們家裡鬧一鬧也就算了,您可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老爺難堪啊。”
陳博彥笑了笑,笑容在陽光下一照,看起來有些慘然,他道:“我當然不會衝進去了,因為我要顧及我的家人,我的名聲。”說著抬起頭來看自己的小廝:“難怪她要跟我斷絕往來,原來我真的不配跟她在一起,當朋友都不配,我總是無法跟她站在一邊。”
小廝聽了心頭一酸,也不知道在勸什麼了。
還說朝堂之上,林孝珏和少施氏都不說定親的是誰,而且好像跟案子也無關,陸鴻就沒有再問。
陸鴻對少施氏道:“林家幾位和小姐各執一詞,本官聽著好像全部都是有理由的,這讓本官很難判斷要如何了結此案。”
少施氏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陸鴻:“都與自己的父親斷絕往來,這樣的人還不叫不孝嗎?”
林老太太大聲的將柺杖撞向地面,向殺威棍發出的聲音一樣,令人心中顫抖,她怒道:“難道大人想要徇私枉法。”
陸鴻聽得眉頭直蹙。
少施氏知道陸鴻這樣的官員是極其愛惜毛羽的,老太太這麼一激將,說不定他就判林孝珏有罪了。
林孝珏見陸鴻為難,對少施氏道:“並不是我要與林大人斷絕往來,他拿著我母親的嫁妝去養別的女人跟孩子,卻把我棄養在廟宇之中,受盡苦難,即便他不喜歡我,可以把我當成小貓小狗養,可為什麼要棄我不顧呢?這樣的父親,我如果不離開他,我如何對得起我娘?我跟林大人斷絕父女關係,是因為我要姓周,我不承認是他的孩子,因為他從來沒承認過我。”
“而且大人家裡為了使我的名聲不好,以前說的可是我被趕出族譜,因為犯了不容之罪。以上。”
以上……
眾人的思維都在悲憤之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以上是什麼意思?
少施氏強辯道:“大人可沒有棄養小姐,小姐在廟宇中也是我林家給的供給,而且小姐在廟宇之中是因為小姐命硬,不是大人忍見的。”
林老太太也道:“不說你是被趕出去的,難道要抹黑我們林家自己的名聲嗎?你不想要林家,可林家還是多少人生存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