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韓尚書立馬出列反駁:“聖上,怕是宣佈了,這些舉子不僅不會反家,還會留在京裡鬧事,這件事幹系重大,請皇上念在他們苦讀有功的份上,再拖延幾日觀看,真到春闈那天,如果疫情真到沒法控制的地步,再下旨也不遲啊。”
陳大人看著韓尚書冷冷一哼:“瘟疫的事已經開始一個多月,要是有辦法早就想出來了,可到現在也沒法控制吧?”
又道:“況且皇上金口玉言,您現在不讓皇上下旨,是讓皇上欺民嗎?”
“你……”韓尚書憤憤然看向陳大人:“我什麼時候有這個意思,我是說再看看,哪裡就要皇上欺民了,你少血口噴人。”
陳大人拱手向皇上:“聖上,有舉子染病這件事千真萬確,病人現在就躺在一家醫館裡,有一個染病就會有另外的人也被感染,春闈三日都要在貢院中度過,有病的和沒病的關在一起,到時候後果難以想象,請皇上顧全大局,下旨吧。”
陳大人也拱手彎腰向皇上:“皇上,旨意不能下啊,如果您下了,立馬就會有舉子承受不住,還有可能讓天下讀書人對朝廷心灰意冷,後果不亞於全部感染瘟疫,甚至勐與瘟疫。”
兩邊說法都有可能,但如果繼續考試,要搭上性命的不止是那些舉子,考官和監考侍衛也難逃厄運啊。
所以百官分成兩派,有支援陳大人的,也有支援韓大人的,但還是陳大人那邊的唿聲高。
皇上聽得心煩,一垂目看著立在前面的薛大人今天沒有動靜,他喊道:“薛愛卿,你今天怎麼不說話了。”
韓大人期待的看向薛大人,心道皇上此時也是左右難分,所以才會問薛大人,那麼薛大人的意見對於皇上來說就很重要了。
薛大人是支援春闈繼續進行的,就是他這一方有勝算。
陳大人滿心歡喜的等著薛大人發言,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他就聽薛大人聲音嘶啞道:“微臣以為,還是要保住這些舉子的性命更為重要,瘟疫盛行之時還要進行春闈考試,無異於朝廷要將這些舉子連鍋端了,抄家滅族不過如此,聖上還是下旨取消了吧。”
老小子倒戈了?!
韓大人聽完整個人都傻了。
陳大人微微一愣,然後淡笑著朝薛大人拱拱手:“薛大人說了句公道話。”
薛大人一拂袖,再就低下頭什麼都不說了。
旁的人也都傻了,怎麼好好的薛大人,前一天還誓死要捍衛學子們的尊嚴,支援科考,就一天的功夫就變了呢?而且言辭如此犀利,是怕皇上不同意取消嗎?
韓侍郎眼見皇上目光有所動搖,立即跪下來:“聖上,這一紙詔書關係到千名舉子的人生仕途,請聖上三思啊。”
韓大人也跪下來:“聖上,您三思啊,別讓天下讀書人覺得寒心。”
七零八落的又有十幾個大臣跪下來。
皇上看著殿下,伸手捏了捏眉心。
旁邊伺候的太監對首領的幾個大臣略使眼色,文武百官就紛紛跪落下去。
陳國公道:“聖上,距離春闈還有七日時間,要不再緩緩,看形勢再做決定,畢竟這日子還沒到呢。”
皇上睜開眼一揚手:“就按國公的意思辦吧。”
這哪裡是國公的意思,這分明就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文武百官齊齊磕頭稱萬歲萬萬歲,陳大人叩頭下去的時候心中一冷,不知道皇上還有維護這些舉子到什麼時候。
又一想,想也維護不了幾天了,老天讓人死,真龍天子也救不成。
國事商討完,百官下了朝,韓尚書在大殿門口堵住薛大人:“薛大人,你怎麼在殿上說同意取消春闈,春闈取消了那些學子怎麼辦?”
薛大人冷冷道:“同不同意這是我自己的權利,還輪不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吧?”
“你這不是兩面三刀嗎?”
“我答應了誰什麼事?我私下裡從未跟你許過什麼吧?也沒騙你什麼吧,為何說我兩面三刀?”
他二人爭執起來,圍過來的大臣越來越多。
陳大人伸手攔住一臉氣憤的韓尚書,道:“大人難為薛大人做什麼?要說兩面三刀,大人才是鼻祖,一開始說要取消春闈的也是你,現在哭著喊著不讓聖上取消春闈的也是你,你那嘴還有沒有準話了。”
韓尚書道:“一開始是我錯了,沒有顧慮到那些學子的感受,所以現在我才要站出來替他們說話,彌補我的過錯。”
陳大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