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澤那個兔崽子也能封王拜相,我女兒還得原諒他?這世道怎麼這麼不講理,對女人這麼苦?”
原來她想的又不對,不是想老國公,是心疼自己的女兒。
武家坡是紅鬃烈馬的一出摺子戲,紅鬃烈馬的結尾薛仁貴當了皇帝,王寶釧是東宮娘娘,代戰公主是西宮娘娘,可謂皆大歡喜的結局。
世人也覺得這樣合情合理,這才氣壞了老太太,因為老太太覺得不合理,太便宜了薛仁貴,可她又沒地方講理去,所以就抑鬱了。
林孝珏心裡說不出的感覺,她也覺得老太太鬱悶的有理,可看個戲把自己都氣出病了,你說她是烈性呢?還是烈性呢?
既然知道了病因,林孝珏不停的開解相勸,可是老太太只顧罵著薛仁貴忘恩負義,偶爾還要感嘆王寶釧愚蠢無能,總之是越說越氣,沉默寡言的病好像是治好了,但是罵的胸前喘息不停,最後都沒力氣了,手垂在身側抬都抬都太不起來。
林孝珏真怕她一氣之下背過氣去,就這麼氣死了多不值得?可到底能開什麼藥她也想不出來。
琢磨一會叫來丫鬟:“好好照顧老夫人。”
聽得丫鬟答應的謹慎,她微微放心。
跟老太太交代一聲:“祖母我去給你找藥引子。”就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出了院子她也不帶丫鬟,到前院去找老管家:“給我派上一輛馬車,再找兩個功夫好的護院跟著我,動作要快。”
老管事看她神色凝重也跟著緊張起來:“小姐要出門?哪裡去?”他可是見識過家裡被人闖入的樣子,以為家中又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林孝珏道:“我去見以為德高望重的先生,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至於為什麼要帶護院,一個人行走很怕被人劫殺啊,太多人想讓她死了,不得不防。
395 拜師學藝
林孝珏從府裡出來其實是來找程秋硯先生了。
程秋硯這日並沒有堂會,正在房裡研究妝容,聽門房的稟告,忙讓人把林孝珏請到水榭裡,然後卸下鉛華,換上素雅的直裰,這才來見林孝珏。
這水榭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現在的風景跟夏日又不同,少了冬日的憋悶沉重多了許多清幽之感。
林孝珏見這位大家款步而來,氣度嫻雅,恍然若仙,忙站起斂衽行禮:“小女子周清野,來叨擾程先生了。”
程秋硯眉心一動,心中有些驚訝,據聽聞這位小姐連大儒都不尊不敬,卻對她彬彬有禮,要知道在世人眼中他不過是個戲子,玩物罷了,哪用得著管家小姐客客氣氣的。
心中有些感動,虛扶一把:“小姐太過客氣了,請坐。”
林孝珏不敢先坐,等程秋硯坐在石凳上她才輕輕落座,好像那石凳是什麼了不起的珍寶一樣,怕壓壞了。
程秋硯笑道:“小姐今日怎這麼有空?”
林孝珏碰到真正有才華的人都是十分佩服的,而且這程秋硯又年長她許多,就像是長輩一樣,故而獨自跟程秋硯坐在一起有些拘謹。
但她不是扭捏之人,道:“先生原諒我喜歡直來直往,平日裡也沒有跟先生問過什麼安,這次確是來請求先生幫助的,還請先生原諒則個。”
程秋硯聽了哈哈一笑:“小姐對程某有救治之恩,怎還說什麼客套話,這正是程某報恩的時候,小姐有什麼事不妨說來,只要是程某能做到的,就算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林孝珏不敢託大,小心翼翼的將林老夫人的病情講了一遍,道:“祖母是心病,所謂無情之物難治有情之病,心病還得心藥醫,所以要請先生幫忙了。”
程秋硯好奇道;“可程謀也不是大夫,如何能幫小姐為老夫人醫病?”
林孝珏嫣然一笑;“真的是十分麻煩的事,小女子想請先生幫忙改一改戲。”
“改戲?”
林孝珏道:“我祖母是因為聽了紅鬃烈馬的結尾覺得憤憤不平才生的病,所以想請先生把戲文改了。”
程秋硯聽得有趣,問道:“那小姐有什麼想法沒有?您說要怎麼改?”
林孝珏道:“這個戲裡,薛仁貴靠的是自身武藝和智慧奪得的江山,咱們不能抹殺別人的人格魅力,他的結尾不用改了,王小姐情竇初開的時候鍾情於薛仁貴那也是因為薛仁貴有著他的優點,優秀的人有人喜歡雖然後悔,但也不能就不承認自己當時眼瞎,所以開頭也不用改了。要改的就是王小姐知道薛仁貴又娶代戰公主之後,理應離開薛仁貴,求得父母的原諒,重聚親情,共享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