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房點綴之處,擺了十多盆蘭花,此時不是蘭花盛開的季節,噴噴葳蕤繁盛,只有一盆,繁盛之外傲然著三朵紫色嬌媚。
陳博彥也是愛蘭之人,待奉茶的下人離去,他便亟不可待走到蘭花面前,拿起軟布,輕拭蘭葉。
這蘭花正對著視窗擺著,擦了兩下一抬頭,剛好看見一男一女並肩走過來,男的白衣飄飄,器宇軒昂,女的紅衣勝火,仙姿動人。
二人邊走邊談笑著什麼,男的笑的開懷,女的笑容淡薄,二人款步而行,和睦養眼。
陳博彥心中一酸,忽地控制住憤怒的情緒,放下軟布走向門口去迎人。
“照哥,五小姐。”
賢王世子和林孝珏同時看向門口,陳博彥一身青色直裰立在那裡,他頭上包著書生巾,廣袖在風中微微盪漾,面容俊眉,身材纖細,自然成一股儒雅之氣。
賢王世子看了林孝珏一眼,忙快走一步:“讓你久等了。”
陳博彥將看向小姐的目光移向他,笑了笑:“沒有,是我打攪才對。”
“裡面說。”
二人碰了頭,賢王世子抬手請他,陳博彥笑著等了一下林孝珏,待讓她先請,這才跟賢王世子一同進了屋。
到了屋裡,主次做好。賢王世子又喊下人重新上了一翻茶水,三個都抿了幾口。
氣氛安靜,實在尷尬。
賢王世子放下茶碗忙問道:“博彥近日可好?”
同時陳博彥說道:“我此次前來,是聽聞郡主患病,前來探望的,說一句託大的話,我與照哥交好,照哥的妹妹,就是我的親妹妹,所以不知福宛眼下如何了”“
說完二人都是一愣。
陳博彥答道:“一切都好。”
賢王世子也道:“輔宛並無大礙。”
又是同時說的。
二人都覺得尷尬好笑。搖頭笑了起來。
林孝珏肅然琢磨著:“他們聊得這般開心。那叫我來做什麼?”
兩個男子的笑了一會,雖然有沒話找話的嫌疑,但總歸是打破了沉默,陳博彥這才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女子。彎彎眼睛道:“小生得蒙五小姐醫治。這才撿回一條性命。一直沒有機會感謝小姐,這裡藉著世子的寶地,先給小姐一禮。”說著就要站起來行禮。
賢王世子就知道他是來找她的。心中悽然,但無奈不好離開,裝作很高興的聽二人說話。
林孝珏坐在那裡無動於衷,目光淡然的看著陳博彥:“公子若實在,掛在心上,將診金補上,也就是了。”
陳博彥笑容僵在臉上,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賢王世子也愣了,下一刻想到,當時帶她去陳府的是蘭君垣,那傢伙並沒有給診金。
林孝珏看著陳博彥道:“我一向,醫不走空,當時是蘭公子,請我,可我們是,生死之交,不給錢,也就罷了,現在公子,巴巴跑來謝我,那就是公子,自己的人情,我這個人,不願意欠人情,也不願意,別人欠我情,那公子就給,診金吧。”
陳博彥大概聽了個明白,就是當時請她是蘭君垣的意思,但是人家關係好,就不要錢了,現在他自己送上門來道謝,說漂亮話不實惠,還不如給錢。
不舒服之後是十分無奈,笑道:“小姐一向如此嗎?”
賢王世子心道:“小姐平時確實冷漠,但相處久了就會知道她很柔和,也好相處,如此當著他的面管陳博彥要診金,總覺得是對陳博彥有成見。”
林孝珏伸出一隻手:“難道陳公子,不想給嗎?”一點沒有讓步的意思。
“有趣,有趣。”陳博彥笑的更放肆,豪氣問道:“小姐要多少 ?”
林孝珏想了想:“若是醫治之前,按照陳公子的家世,總也得收個,千八百,既然是,醫治之後了,我沒有,籌碼在手,就只收,二兩銀子,便好。”伸出連根手指比劃。
賢王世子心道:“那怎麼就收他八千兩呢?”怒目而視。
林孝珏對他的憤怒視若罔聞,伸著手管陳博彥要錢。
陳博彥聽她說出的數目是又好氣,又好笑:“小姐醫病還是看家世下菜碟的?好在小姐手裡沒了籌碼,否則小生真是給不起。”笑著解下錢袋子,掂了掂應該有個五十兩,站起來走到她前面,忍不住笑的放在她手上。
林孝珏表情依然嚴肅,開啟錢袋子找出二兩碎銀子,剩下的又遞給他:“我不佔人便宜,別人也休想,佔我便宜,就是這個道理,這些不是我的。”
她坐著,他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