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列舉傷寒症的症狀,問是不是溫病。
黑字部分說溫病是少施家幾代人潛心專研,新發現的一種病,可以與張仲景的傷寒派平分秋色。
紅字部分就罵少施家臉大無恥,傷害病和溫病明明都是外感病,同一種病,不過是衛氣營血,深淺不同,張仲景之所以沒有發現溫病,是因為漢代人們見識所致,因為沒有那麼多藥材,但是白虎湯已經是治療溫病的藥了。
所以溫病就是傷害病,不是新生的病。
黑字部分列舉了溫病可以用的幾位常見藥。
紅字部分就罵黑字自行打臉,難以自圓其說,因為那些藥材可以可以治療風熱證,更加說明溫病就是傷寒病。
總之黑字部分的每一句話紅字部分都能找到漏洞反駁一陣,過後不忘了加上一句,少施家偷竊他人概念,寡廉鮮恥。
兩個書生看傻了眼,抬頭震驚的看著毛晉:“還可以這樣寫書呢?這不是吵架嗎?追著人家吵。”
毛晉點點頭:“因為她是永安公主,嫉惡如仇,既然這溫病論漏洞百出,憑什麼不準別人駁斥呢,不然不是要給後人傳達錯誤的知識。”
兩個書生連連點頭。
一個道:“也不是想駁斥就駁斥的,你得有那本書才行,永安公主的醫術,倒是真令人佩服。”
另一個已掏出碎銀子:“老闆,給我們拿兩本吧。”
毛晉笑眯眯的收了錢:“我好好給二位包起來。”
這樣的橋段,最近在毛晉書館經常發生,很快的往來的學子就都知道永安公主有這麼一本醫書,專門罵人的醫書,罵的是少施家的人,因為這書連溫病論的全文都囊括在內了,只賣這一本就能獲得另一本的全文,還能兩邊對照著看,醫理更清晰了不說,看著還有趣呢,畢竟市面上還沒有一本書是這樣的,追著人家的作品罵人。
連不學醫的學子都熟讀了這本書,那些專門學醫的人呢?
就更不用說了,差不多人手一本。
尤其是太醫院這種大夫競爭力很大的地方。
四周漂著揮也揮不掉的藥味,太醫院的值班房熱的讓少施名醫煩躁。
他抓了抓領口,抬頭看外面的太陽,離回家還有一段時間。
這時班房的門響了,進來兩位六十多歲的老者,都是今天跟他以前值班的人,一個是苟太醫,一個王太醫。
見苟太醫向自己走來,少施名醫幾不可查的蹙蹙眉,把頭轉向一邊。
苟太醫在他身邊的位子坐下,拍著他的肩膀:“少施太醫,你恨厭惡老夫?”
少施名醫比少施蘭鳳會做人,轉回頭一笑:“苟大人說笑了,小侄為何要厭惡您呢?沒有原因。”
那王太醫這個時候也坐下來,坐到了苟太醫的身邊。
苟太醫沒有看他,而是認真的看著少施名醫:“你真的不討厭老夫?”
少施名醫心中厭煩,但面上不顯:“不知道大人您是哪裡話,小侄是晚輩,怎麼會對長輩不敬。”
苟太醫點點頭道:“那麼接下來你肯定要厭惡了。”
少施名醫:“……”
王太醫噗嗤一笑。
少施名醫見苟太醫從懷裡抽出一杯書,書名叫做駁斥溫病論,兩道眉毛豎起;“這是誰寫的?”
苟太醫用鄙夷的口吻道;“這都不知道?專門為你家的溫病論寫的,永安公主寫的。”
少施名醫聽了也管不了許多,搶過來犯了兩夜,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她這是什麼意思?挑釁?”
苟太醫道;“依老夫之間不是,就是看不順眼,溫病本來就屬於傷寒,你們怎敢自立門戶,把仲景先師撇得遠遠?”
少施名醫不耐道:“永安公主說的就一定對?她是看我七爺爺見識不凡,所以不忿,過來蹭話題呢。”
苟太醫變了臉。
那王太醫也嚴肅起來。
苟太醫搶過他手中的書往桌子上一拍:“好,既然大人說永安公主是胡說八道,那麼公主所言之病,所提出的問題,您現在就給老夫答覆了,若是你說得對,我們就找永安公主評理去。”
這溫病論少施名醫只看過兩次,別人寫的書,想理解得有別人的見識才行。少施嵐雲都不能充分理解,只是覺得寫的好,就更別活他了。
他被問的心煩意亂,吼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解釋?”
少施名醫在同僚眼中沉穩圓滑,從沒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