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帶著不可侵犯的凜然之氣,那目光如冰山一樣,冷的讓人想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
薛世攀倏然想起那日郊外新墳之前,也是這樣的目光,她掐著他的脖子。
本能後退一步,頓一下,跑入人群。
“永安公主仗勢欺人,欺負孤兒寡母,如今齊何氏在大理寺門前下跪,陸宏和永安公主勾結,允許她不去大堂,天子腳下,權貴與汙吏勾結,這天下還有枉法嗎?”
醫館門前要比大理寺門前熱鬧多了。
人呼啦一下就圍過來。
薛世攀聲音越發激動:“永安公主仗勢欺人,還不敢與人到大堂對峙,她這次做賊心虛了……”
圍觀人的議論聲像是要把整條街道掀翻。
因為薛世攀沒有把話說清楚,所以議論的事就都是猜想。
巧娘在醫館裡面聽得清楚。
巧娘走到林孝珏身後,義憤填膺道;“公主,這個薛世攀到底在做什麼?”
林孝珏道:“以己度人,我這輩子是猜不透他的想法的,因為他根本就是有病。”
薛世攀激動的聲音吧人群帶的有些偏。
那衙役道:“讓他這樣說下去,怕是多公主名聲不利。”
說著他走下臺階,舉刀高喊:“都肅靜。”
鼎沸的聲音一點一點落下去。
薛世攀在人群中回頭。
他個子雖然沒有合理人群,但因相貌出眾,衙役也能很清楚的看著他。
衙役道:“你詆譭我家大人,我可以將你收監。”
薛世攀道;“敢作敢為,還怕別人說?況且我有功名在身,有彈劾權貴的權利。”
他年紀輕輕已經中了舉人。
就差春闈高中,就可以入職官場了。
衙役道:“就算是讀書人,也不能亂說話。”
薛世攀道:“那我為你,你來醫館幹什麼?”
衙役回頭看著臺階之上的永安公主。
薛世攀也跟著看過去,冷冷一笑:“你看她幹什麼?在等著她給你指使嗎?”
林孝珏款步走下臺階,不帶喜怒,姿態挺拔如松,氣質凜然如山。
讓眾人不自覺後退。
薛世攀被閃出人群。
林孝珏目光倏然盯向他。
恍若實質的壓力讓人薛世攀口乾舌燥焦躁異常。
他不得不避開她的目光,看向衙役:“你敢說你來幹什麼嗎?”
林孝珏依然看著薛世攀;“說,說實話。”確是在告知衙役。
衙役道:“用人狀告公主,下官來通知公主上堂。”
薛世攀大笑,回頭看了一圈眾人:“你們都聽見了吧?我可沒有撒謊。”
眾人小聲議論著告狀之人和告狀之事。
薛世攀又回過頭來看著衙役:“可是永安公主卻不去對不對?因為她不敢去。”
衙役道:“公主千金之軀,不去才是理,不然若是有誣告之人,公主也要隨傳隨到了?”
薛世攀道:“你可別說什麼千金之軀,誰都知道永安公主打了無數官司,她狀告別人的時候都能上堂,怎麼輪到自己不敢上了,還不是做賊心虛?”
永安公主確實經常跟官司打交道。
衙役被頂的說不出話來,無助的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微眯起眼睛,看著薛世攀:“你一定比我上堂,是有陰謀嗎?誰指使你的?還是你指使了誰?”
鹿一眼天真的眼睛藏不住驚慌之色,薛世攀整個人一下子就支支吾吾起來。
“沒,沒有……”
林孝珏道:“希望你們這次能有新意,若是隻是為了壞我名聲,那就省省吧。”
永安公主的名聲是譭譽參半的,不在乎在多一些詆譭之人,好像也多不到哪裡去了。
薛世攀嘴唇顫抖道:“那,那,那你,敢去嗎?”
他已經沒用了一開始時的乾脆了,目光反而有些擔憂和猶豫。
林孝珏呵呵笑,道:“我本來就要去,不過是忘了帶傘遮陽,你就等不及跳出來的。”
“啊?!”
林孝珏豎起唇角:“我記得你了。”
本來這是一件應該驚喜的事,她說我記得你了,誰不願意被心愛的人記在心裡。
可是薛世攀卻笑不出來。
林孝珏看著那衙役:“您還是得等我,回去拿傘。”
衙役忙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