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勇聲音謹慎,道:“你怕什麼?”
錢勇道:“我怕太子反咬咱們一口,咱們放了那麼多水出去,本來也沒想著要挾誰,萬一被太子利用,說是利用控制水源來要挾百姓放公主出獄,棄百姓的生命與不顧,有那幾個白眼狼在前,會不會之後都跟著太子的輿論走,反而來攻擊咱們。”
林孝珏看著錢勇眨眨眼:“你是不信二哥製造輿論的功力?只會有人覺得是太子為了不肯放我而製造事端,不會有人說咱們要挾百姓的。”
百姓以為自己聽到的知道的就是真相嗎?大多數,都是有人故意製造的輿論。
她就製造過不少,都是夏秀臣在組織。
百姓都是跟著輿論走的,這其實很悲哀,可是對於輿論製造者來說,他們的力量十分好用。
錢勇一聽夏秀臣的名字,就安心多了。
他怕太子跟林孝珏死死槓上。
林孝珏笑著搖頭:“我們能等到百姓渴到極限去放水,太子的名聲和府衙可等不到那時候。”
她話音剛落,牢房外門的鐵鏈嘩啦一聲。
林孝珏勾唇淺笑:“這不來了?”
錢勇回頭一看,正是太子一臉深沉出現在柵欄修成的牢門之後,用灼灼的目光看著林孝珏。
錢勇知趣的退出去。
太子被宮人送到林孝珏面前,然後也退出去。
一時間四周寂靜無聲,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四目相對時,各自眼裡都像是迸發著火花,氣氛劍拔弩張。
最後太子長吐了一口濁氣,舉起一隻手:“本宮輸了。”
他沒辦法跟林孝珏堵上百姓的疾苦而僵持,他也沒辦法看林孝珏仇恨的目光。
是,這個表現現在看他還只是失望,若是抓了她的人,那就是仇恨了。
太子接著道:“表妹,京城需要一場雨,本宮知道你有辦法,本宮認輸了,你說,本宮要如何做,才能下雨,都聽你的。”
1185 再求雨
皇榜上說,永安公主要代太子求雨,就在明日。
被貶去南京的金河御史也顧不得脖子上還有三道抓傷,抬頭看了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陽,嘴角立即撇了撇。
他也求過雨,可是沒成功。
他不信永安公主就能成功。
皇榜前人潮攢動,一個白衣斕衫少年從眼前走過,金河眼睛一亮:“十三公子,真的是您啊?”
薛世攀回頭一看,是那個金河御使,臉色冷冷的;“你還沒有出發?”
金河見他態度不好,眉心緊攏,這跟之前的薛世攀可不一樣啊,拿著諸女傳記給他看的時候,可是無比殷勤。
是因為他被貶了所以過河拆橋吧?
金河這些日子已經受夠了白眼,胸口像是有一團怒紅只要衝出來,面紅耳赤道:“原來真如傳言一樣,你這小子是忘恩負義之輩,跟你爹始亂終棄一個德行,不是什麼好東西。”
薛世攀攥緊了拳頭看著金河,忍了忍,他現在熱孝在身,不宜鬧出動靜了,要是父親活著,就可以揍他了。
不過他寧可父親死了,寧可不要功名守孝,也要讓父親死。
他受不了那個道貌岸然的父親。
想到心中陰暗的地方,他怕將那種恐怖和興奮一股腦都發洩在金河身上,所以轉身就走。
金河追了兩步,沒追上,朝著薛世攀的背影呸了一聲;“有其父必有其子。”
金河回到租住的小屋,家裡的行禮還沒有收拾呢。
雖然不打算明天走了,可是後天也要走啊。
他站在廚房朝西屋喊了聲:“娘,怎麼還沒收拾東西?”
滿頭銀髮但目光銳利的不像老人的婦人從西屋走出來,她顴骨很高,跟金河相貌有七分相似,一開口,因為突出的顴骨好似說什麼都很刻薄。
“那小蹄子呢?她不回來收拾,難道要我收拾?”
提起這個人,金河就忍不住怒上心頭,他方才就是去接不回家的妻子去了。
可是妻子一家子都將他往外趕,還說要跟他義絕,和離都不行,要義絕,他們瘋了嗎?
他負氣道:“我把她休了,這種不賢不孝的女人,要來何用?”
金老母捶著她的胸口,氣急敗壞道:“誰讓你休了?你要休也得等她把家收拾好了再休啊,這樣長途跋涉,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應付?”
家裡還有兩個孩子。
雖然平時也能幫著幹活,可是年紀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