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怔,秀眉深蹙,桌下的手捏緊了,望向肖父,她鬧出的醜事?除了那件事,還能有什麼事是醜事呢?
這件事終究傳到肖立誠耳裡了,難怪一早就打來電話,讓他們回家一趟。
原來是要修理她!
“陸管家,拿過來給二少爺!”肖立誠一喝。
那陸管家是一過了半百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色唐裝,頭頂有些禿了,精神氣卻十足,也給人威嚴的感覺,只是那模樣像是在哪見過。
陸管家拿來一份報紙,遞給肖遠睿。
肖遠睿則看也沒看報紙,揉成了一團,隨意扔掉,略想一下,也知道報紙上無非登了那些不雅之照。
他峻眸冷厲,口氣涼的懾人,“這件事我自個處理,誰也不要插手!”
“你處理?你能處理的好,那怎麼這事登到報紙上來了?要不是今早有人通知了我,及時把報紙高價收回來,這A市哪個人不知安然的醜聞,不知我肖家的醜聞?”肖立誠瞪著安然,眼裡有巨大的嫌惡與壓迫。
安然驚的心裡發毛,昨天那幾個記者很是識時務,該不會偷偷背叛肖遠睿,怎麼事情還會上報紙呢?
“哦,那不是很好麼,事情不都已經解決了嘛,還讓我們過來幹嘛?”他看著其他地方,臉上不冷不熱,悻悻又說了一句,“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肖立誠差點沒被他氣的翻白眼暈過去。
他一吐氣,渾厚有力一聲,“離婚!”
也學著他兒子,惡補了一句,“這樣不乾不淨的女人,我肖家容不得!”
053 不離不棄(六)
果然,他們還是要走到離婚這一步。
安然直視著肖立誠,慢慢騰起身,想說,同意,他們本來就沒領證。
況且因她一女人,傷了他們父子和氣,而他也只剩父親唯一最親的人,她不能太自私,不是嗎?
誰料,桌下一隻溫熱大手一把握住她冰冷的手,緊緊裹住,一齊與她站起身,堅定執肯而又力量威足,“婚是我要結的,離不離也由我做主。還有,我既娶了她,就不容許有人說她一個不字!不乾不淨?誰敢再說,我定為她討回!”
說罷,肖遠睿不容安然多說一句,很小說很言情地拖著安然大步離開肖家。
注意是拖!
氣得身後肖立誠大罵,“不孝子,你給我回來,你已經給她悔了一條腿,難道要讓她把你給全悔了?”
肖父的話一字不落被安然聽進耳裡。
安然心裡一震,猛的回頭,想要問清楚肖父事情原委?
她苦苦拉扯著肖遠睿,想掙脫肖遠睿的大手,卻扭不過他,被他強拽著出了肖家大門。
安然猛的一頓腳步,用力甩開他的手,皺眉,心裡忐忑,“遠睿,你的腿真是我……?”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他冷冷打斷,面無表情。
安然的心一顫,忍不住縮緊。
難怪肖父不喜歡她?難怪曾經他那麼恨她?原來他的腿是她害的。原來一切都是她欠他的!
她胸口悶痛,眼睛瞪大,盯著他的左腿,慢慢蹲下,捲起他褲管,微微拉下襪子,手輕輕揉著他後腳跟那道刺眼的傷痕。
指尖觸過之處,無不顫慄痠痛。
自己從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害他折了一條腿?
想著,淚不禁迸出,砸在地上。
她心疼他!從未有過的心疼!
他轉身,一把拉著她,提起她的身子,擁在懷裡,聲音裡含著柔綿、果斷,“安然,都過去了!”
過去了嗎?可是她卻無法原諒自己啊!
許久,安然擺正好心態。
她輕輕推開他,抹了把淚,喉頭啞疼,“遠睿,你還是聽你父親的話,快回去。別為了這樣的我,跟你父親置氣!”
“你昨個兒不才說過,你不離,我不棄麼?怎麼今天就反悔了?要離開我了?”肖遠睿抓住她雙肩,眉間隆起,薄唇捲起一股怒意。
安然怔了怔,心裡大痛。
隨即抱住他,貼在他心口,著急說,聲音沙啞,“沒有,沒有,安然說話算話。可是……可是為了這樣的我,傷了你們的父子之情,不值得……不值得……”
“世間哪有值得不值得?只有願意不願意!”肖遠睿輕描淡寫地說過。
是啊!沒有值得不值得,就如她當初愛上他,難道一個強|暴了她的男人就值得她愛嗎?可她還是義無返顧地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