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顛覆了她所有的預想,讓她帶著滿心恨痛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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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陽光水岸,一開門,兔子阿圓喜滋滋地跑過來迎接她。
她走進臥室,換上自己的衣服後,整理好他的,疊放在櫃裡,抱起阿圓,說,“阿圓,我們要走了。”
兔子阿圓“嗚嗚”回應了她兩聲。
她拖著沉甸甸的行李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關門之前,最後朝屋內深看了一眼,默想,再見了,我曾經依賴過的家。
“嘭”地一聲關上門,卻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從這裡打了車,回到中心醫院,先將行李箱與兔子擱置到自己的病房裡,再去母親那裡,問了醫生,母親最近兩天情況如何。
醫生告訴她,從昨天的檢查做下來看,情況不容樂觀,身體免疫細胞突然出現排斥現象。
安然駭怕,急聲問,“那我媽現在情況是不是很危險?”
“按照現在這個趨勢,是非常危險,我們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還是這樣子,那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什麼叫無能為力?是不是說我媽會死?你們前幾天不是還說情況很好嘛,現在怎麼會這樣?明明說換了腎,至少還可以活個三、五年的嗎?怎麼會這樣?”安然激動地渾身顫抖,忍不住失聲責問。
“你別這樣,我們也是沒辦法,我們也希望盡力挽救病人的生命。現在還沒到那最壞的一步,你先別這麼著急。”醫生拍了拍安然直打顫的肩頭,無奈說道。
安然強自冷靜下來,問,“那如果現在我帶我媽出院,去國外治療會怎樣?”
“不是不可以,但最好別這麼做。現在病人情況不穩定,要是萬一中途保護措施不當,受了其他感染,那會非常糟糕。況且我們A市的中心醫院,不管國內、國外都算得上頂尖的大醫院,你根本沒必要將病人送去國外醫治。”
最後,安然跟醫生道了謝,步伐愈見沉重。
一席談話下來,像是把她逼進了死衚衕,讓她更加慌怕恐懼,她害怕自己保不住母親,更保不住肚子裡的孩子。
她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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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計劃都被打亂,由於母親的病情繼續急劇惡化,三天後去加拿大的機票就此作廢,她不得不留在醫院繼續照顧母親。
這幾天裡,她忙的焦頭爛額。
由於腎臟再次壞死,又連續做了幾次透析,母親已經弄的精疲力竭,頭髮只剩薄薄零散幾片,生志漸弱。
第八天裡,母親身體似乎有轉變,一早便說要喝紅豆粥,她匆匆下去買了上來,餵給她喝,她胃口也大了許多,喝下了大半碗。
可是往往看似好,卻是已經壞到盡頭了。
母親一直看著窗外飄散著的朵白朵白的雪花,眸光渙散,唇角卻輕輕揚起,虛弱說,“是今年的第二場雪了吧?”
安然點頭道,“是。”母親枯老的手緩緩從枕下摸出一張泛黃的黑白照,手指輕柔地撫摸照片上面的人,微微勾起蒼白的唇,聲音弱而沙啞,“我和你爸就是在雪天裡認識的。這張是我們相識的第二年下雪時照的。”
安然看著她,已多年未曾見過她流淚,這刻,卻見母親清澈的淚滴一顆顆砸在照片上,模糊了照片上笑得燦爛的人。
安然喉嚨哽痛,堅強地不讓眼淚流出來,聲音卻發澀,“媽,你別這樣,照片以後還可以照。”
母親是從來不會提及她與安啟東的事的,這樣反常的母親,讓她見了害怕。〆糯~米*首~發ξ
“我這一輩子就愛過你爸這一個男人,每一個人都說我愛錯了,可是我卻不後悔,誰讓我偏偏就愛上了他呢?那時他很窮,只是鄉鎮裡的一個小幹部,卻有幾分正氣傲骨,我欣賞的正是他這點,才嫁給了他。我本是戲子,他那時卻不嫌棄我,開始待我也是真心。後來,我不想他那麼苦累,為了他的政途,我不惜瞞著他,偷偷去陪各色各樣的高官顯貴。他發現後,卻不責怨我,只抱著我痛哭說,是他對不起我,以後一定讓我過上好日子。可後來,他的官越做越大,曾經的那幾分清高氣也一點點消失不見,我跟他之間也是越來越遠。你兩歲那年,他竟揹著我跟地稅局局長的女兒領了結婚證。自此,他有了另外一個家,幸福美滿,再也……再也不再顧及我們母女倆。”
“世人皆道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卻不知最薄情無義的乃是負心郎。”
“後來,我總算知道,男人嘛,總是嫌棄我這樣的身份的。我也自知攀不上你爸,便知趣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