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頓住,終於還是來晚一步,終於他沒能再見到她一面,甚至連最後一句話都未說上謀。
他望著躺坐在床頭的夏荷,頭偏垂在一邊,緊緊閉著眼,窗外薄灰的光洋洋灑在她慘白病枯的臉上,床沿上跌了一張舊得發黃的照片。
他喉結一顫,緩步上前,腳步很輕、很慢,像是怕驚擾了靜謐沉睡中的人。
而門口的安然,看著母親,心下悲痛,一把捂住嘴,渾身重顫著,悶悶嗚咽出聲。
安啟東無聲無息地坐下,手不住地顫著拿起那張泛黃的照片,看著照片裡兩個人,一個面容清俊,一個端莊嫵媚,兩人臉上均是燦燦笑意,像是能融了外頭那場絮揚大雪。
有什麼熱熱的東西奪眶而出,一股一股砸下來,砸得他心口錘痛,那是從未有過的劇痛。
他粗糙的手,一抹過眼角的淚,一手捏著照片,一手摟抱住夏荷尚有餘溫的身體,輕柔道,“阿荷,我來了,你怎麼不睜眼看看我啊?”
可是那人,哪裡再能聽到?哪裡再能再睜開眼?
為何,總要到物是人非,有些人才知後悔?
為何,母親在世時,他心心念唸的那個男人不曾說過那樣的話?
很多個沉重的為何交織在一起,險些將安然擊潰,她手指摳著門框,戰慄著雙腿,硬不上自己倒下。
一陣凌亂匆快的步伐聲頓時停在安然身邊,安然沒多餘的精力去看清那是些什麼人。
卻是肖遠睿一行已到,望向門內,竟是那樣一副慘敗境況,無不瞪大了眼。
終究生命敵不過時間!
肖遠睿望著半倚著門框的安然,一張小臉早已淚痕遍佈,明明想痛哭出聲,卻隱忍著死死咬著唇。
他多想、多想過去再抱一抱她,告訴她,難受,就大聲哭出來。
他的手向她伸去,卻在觸碰到她髮絲時,又猛的打住,停在半空,緩緩沿著她髮絲滑下,跌至身側,最後緊緊握成拳。
既已做決定,又何必再有牽掛憐惜?
他望著她楞在那泣了會,抽地有些不接氣,又見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