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站在雲希希身後,看著雲希希在月色中格外單薄的背影,輕輕問著“如果洛亦沒有在你之前問吉爾那些話,你會把他推下去嗎?”
“呦?想和我說話了?”雲希希一點都不意外的瞧著潘多呵呵一笑“我以為你一直到最後不會理我呢。”
“我沒想到你能認出來我。”潘多苦笑一下,如果可能他還真的不願意認雲希希,但是以當年的瞭解還有聖女大人和她相處的情況來看,要是他一直裝不認識裝到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你倒是變化的大”雲希希伸手捏了一把潘多的臉,當年的模樣雖然一點都看不出來了,但是當年那些事情在潘多身上留下的痕跡卻是永遠都消弭不去了。
“你那時候是想要把他踢下去吧?”潘多揉了揉被雲希希捏得發紅的臉重新又問著“我看你的腿馬上就要抬起來了。”
“就差一點,我就把他踹下去了。”雲希希脫下鞋子坐在了洞口,兩隻腳丫在洞外懸著空晃盪著“就差那麼一點點。”
“要是那樣,你原來塑造的形象可就全毀了。”潘多也走到了雲希希身邊坐了下來,看著下面一片死寂的森林,輕輕笑了笑“他這是挽回了你的形象啊。”
“扯,他就是心軟。”雲希希嗤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早就告訴過他,做人一定要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既然吉爾對他動手,我把吉爾踹下去享受同等待遇算是便宜的。”
“他這也不叫心軟。”潘多將手邊的石子扔向森林“他那也許是同病相憐。”
“你又知道。”雲希希偏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潘多“你是當年在巫楝那裡呆久了,學的和她一樣神神叨叨的。”
“聖女大人是教會我很多。”潘多倒是不在意雲希希簡直要把他身上衣服扒光一樣的目光“想通了一些事情,也就看的懂很多事情,你不是也一樣看得清?想做就做想說就說可是你教我的,現在又嫌我話多?”
“你要是學的好,看得透,你心中的結就不會還在那裡……不敢碰,不敢觸,不敢問,不敢知道到底真相是怎樣。”雲希希伸手勾了一下潘多的下巴“朝遠方看,朝天空看,不要向下看。”
“我這輩子是沒有那種勇氣了。”潘多搖搖頭,笑容帶著些無奈和淒涼“當年的真相怎樣,知曉了我也不會比現在過的更好。”
“左右都是你的選擇,你覺得怎樣好就怎樣好了。”雲希希也不多說,潘多當年去聖廟的時候瀕臨崩潰,能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已經出乎她的意外了“我曾經以為你永遠都走不出去了呢,當年巫楝告訴我你從聖廟離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不想活了呢。”
“不想活?”潘多抬起下巴按照雲希希說的望向天空“我姐姐麗娜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傭兵,瑞克也和我說過他要成為最優秀的傭兵和我完成別人都無法完成的任務。一直在聖廟逃避事實可不是一名傭兵該做的事情。”
“既然揹負著他們的願望活著,又為什麼改名字?”雲希希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應該叫潘多還是謝爾,抑或說是麗娜的人,有些感慨。當年那個“麗娜”帶著屍蠱去聖廟尋求真相,最終屍蠱灰飛煙滅,而麗娜卻因為受了太多刺激而暈倒,留在了聖廟裡。“麗娜”本就是當年那個被姐姐救了一命而不願接受事實的小男孩所塑造出來的,當一切的事實都擺在眼前,所有的執念都被擊得粉碎,那個麗娜便也就隨之消失。精神改變一切,雲希希原本是不大相信在這個世界上被所有人都接受的理念的,即便她的髮色和眸色都是因為繼承了彩瑞兒的記憶而改變,她還是認為自己那是基因突變並不是什麼精神影響的。但是發生在“麗娜”和謝爾身上的變化確是讓雲希希歎為觀止,從女人變成男人,只因為精神上的變化……這個對雲希希這個一貫重口味的娃也算是極其衝擊的一件事情了。
“我那時候從聖廟出來……之前我的傭兵證明上寫的是麗娜,去傭兵公會重新補辦的話很容易被銀輝傭兵團的人發現,你知道的我離開諾丁鎮之後銀輝傭兵團就開始找我和瑞克了,想組個隊伍靠別人領取任務並且打掩護的話,沒有傭兵證明又不好辦,我就在黑市買了一個傭兵證明。上面的名字就是潘多,我也就一直用下來了。”潘多看了看山洞裡,克魯姆因為吉爾的事情很早就氣哄哄的睡覺去了,一點都沒有發現他半夜出來。“克魯姆因為身材,在闖出名聲之前一直沒有誰願意和他搭伴,我那時候沒有完全想開,脾氣暴躁,他卻因為我不嫌棄他能力不足不拆夥反而對我心存感激。”
“克魯姆是個好人。”雲希希點了點頭同意了潘多的看法,卻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