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釋道:“我們跑堂做夥計的,以服務顧客為宗旨。任何事演手多了,自然而然就熟練,也會從中悟出一點竅門兒。”
“嗯,有道理,我贊同你的說法。”朱由檢又品嚐了一口茶道,“幹任何事,都要靠實踐,才能掌握各類事物的基本要領。”
朱由檢邊品茶邊與店小二拉起話來,此事按下不表。
卻說揚州知府劉鋒,午飯後休息一會;起身後,侍從從井邊打來一盆凊水,讓他洗了把臉,隨後陪他來到知府大堂,在文書案旁的椅子上坐下。
過了好一會,師父李濟源方才走進大堂,一臉欠意道:“大人按部就班,準時到位,可欽可佩。可是,卑職隔三岔五就遲到一次,這種毛病怎麼也克服不了,望大人凜然正氣,該罰則罰,不要顧及個人私交。一切從我做起,從嚴做起。”
知府劉鋒淡然一笑:“李師爺這是哪裡話?在沒有重大事務的情況下,遲一點早一點都無所謂,過於嚴格,反而引起下屬反感。”
說起師爺李濟源,乃是魏氏閹黨培養的骨於,十狗之一;包括揚州衛所指揮使張乾坤,也是閹黨人,十狗之一;張乾坤除武功高強外,還能呼風喚雨等一些旁門左道之術。
因為揚州地理位置重要,有京杭大運河由此經過,緊臨長江北岸,是連線南北交通的重要關口。所以,魏忠賢安插一文一武在揚州擔任要職,一是防止少數暴民作亂,二是確保運河航道的安全,使江南各省的稅銀、皇糧順利北上。三是監視知府劉鋒的一舉一動,如有不軌行為,立即寫成奏摺向魏忠賢密報。
對於閹黨的jīng心安排和策劃,知府劉鋒一概不知,還把他們當朋友、當知己,大事小事都要與師爺李濟源商量;雙方達成共識後,貫徹執行下去。如果他倆解決不了的事,便請指揮使張乾坤來知府犬堂,共同磋商。
而李師爺和張指揮,表面上對知府劉鋒恭恭敬敬,言聽計從,甚至是奴顏婢膝;背地裡卻小動作不斷,背道而馳,不時給魏忠賢打小報告。
此時,他倆在公堂上正談話之際,眾公差也紛紛到場。一起向知府、師爺打千:“奴才參兄劉大人、李師爺!”
還沒等知府劉峰開口,師爺李濟源吹鬍子瞪眼睛道:“你們怎麼搞的?如懶牛上場,慢慢騰騰,成何體統?”
眾公差知道李師爺是京城派來的,大有來頭,又不敢頂撞,只得忍氣吞聲,唯唯諾諾,從器具架上一人拿起一根水火棍,侍立公堂兩旁。
知府劉鋒見眾公差遭受指責,打著圓場道:“李師爺不要責怪他們,按時間計算,他們並沒遲到,要是犯過責罰,理所當然。”
“啍!”李濟源冷啍一聲,不服氣道,“俗話說得好:‘官打民不羞,父打子不羞。’大人如此慫恿他們,只能助長他們霸氣;到後來不守法度,難以駕馭。”
眾公差被訓得面紅耳赤,卻又不敢當面頂撞,只得忍氣吞聲。與此同時,他們也感謝劉知府能為自己說話,處處庇護著自己。不覺間,向劉鋒投去敬佩的目光。
正值這時,忽聽衙門口“咚咚咚”的敲鼓聲,鼓點聲十分急促。劉峰、李濟源、眾公差的目光,不約而同向大門外望去。
知府劉鋒坐直腰,整了整官服,衝眾公差道:“外面誰在擊鼓喊冤?去兩位將喊冤人帶進公堂。”
“小的願往!”兩名公差自告奮勇出離班列,邁出大堂。時間不大,兩名公差帶一名店小二走進知府大堂。
師爺李濟源站在文書案旁,高聲喊道:“升堂!”
李師爺的話音剛落,眾公差站立在大堂兩旁,手裡拿著水火棍,一起敲擊地面,發出“咚咚”的響聲。異口同聲道:“威——武——!”
那兩名公差將店小二帶到文書案前幾尺遠處,一名公差斷喝一聲:“跪下!”
店小二見到眼前的場面,嚇得心怦怦直跳,脊樑骨直冒冷氣,撲通跪倒在地。眼珠滴溜溜轉著,時而偷看一眼堂上端坐著的知府劉鋒。
劉鋒坐在文書案後面,面孔嚴肅,望一眼跪在地上的店小二,抓起驚堂木在桌面上猛啪一下;大聲斷喝:“堂下下跪何人?”
店小二被驚堂木一叩,又是一聲斷竭,險些嚇昏過去;半昫才顫聲道:“小的乃是揚州城王家飯店店小二。”
“哦!你狀告何人?將狀子呈上來。”知府劉鋒目光炯炯,盯著堂下店小二問。
“回知府大人話,小的沒有狀子,是來這裡報案的。”店小二鎮定一下回答。
“報案?”知府劉鋒驚疑問,“報什麼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