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信?”華銀根十分自通道,“仁兄是否想脫離牢獄之災?要是想出去,我帶你出城,你放心,絕對安全的。”
“老弟有這樣本事,我是求之不得的。”朱由栩顯得一臉委屈的樣子,憤然道,“其實,我也沒得罪那班狗官,他們平白無故將我抓起來,還險些遭一頓毒打,實在可惡。”
他們正說話之際,一名牢卒在門外吹鬍子瞪眼睛,斷喝道:“吵什麼吵?誰在對評擊官府,當心割掉你的舌頭。”
“狗仗人勢!”朱由栩轉過臉,目光中shè出仇恨之火。
“噓!”朱由栩正要痛罵牢卒之時,華銀根噓了一聲,制止了他的衝動,低聲相勸,“由他說去,大人不記小人過。幹他們這一行的,只不過是混一點銀兩,養家餬口,有時為了討好上司的歡心,不得不奴顏婢膝,低三下四。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朱由栩想了片刻,覺得華銀根的話合情合理,點頭表示:“你說得也是,當差做下人的,確實不容易。”
到中午時,牢卒送來兩碗稀粥,從鐵欄杆外伸進來,高著嗓門,罵罵咧咧道:“開飯啦!你們這班罪犯,吃人飯不拉人屎的傢伙,犯了王法,蹲了大牢,還要老子侍候你們,豈有此理?”
沒等朱由栩作出反映,華銀根一骨碌下了土床,從牢卒手裡接過兩碗粥,向牢卒扮個鬼臉,轉身走向土床。與此同時,牢卒轉向其它牢門前分粥。
“喂!粥來了!照見人影的粥,難得!難得啊!”華銀根一邊走一邊戲說著,到了土床前,將粥放在床面上,一副樂天派的樣子,仁兄,粥到了,喝吧!雖然一碗裡只有幾粒米,喝了它能維持生命。“
此時,朱由栩早就餓得飢腸轆轆,但當他見到如開水一樣的粥時,不由得心灰意冷,心想:“我在王府裡頓飯成席,吃剩下的倒進濃水缸裡。如今,卻要喝這樣的粥,真是過時鳳凰不如雞啊!“
“仁兄,我知道你在京城裡錦衣玉食,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可是,過一時,此一時;現在落到這步田地,只有認了吧!”華銀根一邊相勸,一邊從角落裡的草叢中取出一個油紙包裹。只見他三下五除二放開油紙,一股香噴噴的氣味溢滿牢房。
第十五章 洪澤湖落難(三)
朱由栩抬眼望去,卻是兩隻烤得紅撲撲、油光光的燒雞,饞得他直咽口水。
“來,奉送一隻給你。”華銀根取出一隻遞給朱由栩,“吃吧!想必肚子一定餓壞了,吃飽喝足後,到晚上有體力趕路。”
朱由栩因飢腸轆轆,也不拘禮,接過燒雞,掰開一條腿便啃,吃得嘴角直冒油。華銀根也慢騰騰吞食著,吃得津津有味。待一隻雞下肚,肚子已經飽了,又喝了一碗粥,正好解了渴。接下來,用油紙抹去嘴角油膩,又擦去手上油漬。那些剩骨殘渣,由華銀根收了局,放在角落處,蓋上一些碎草。
一切準備就緒,恰好牢卒來到門口。牢卒yīn陽怪氣道:“小子,在這裡生活習慣嗎?與外面相比怎樣?”
“很好呀!飯來張口,有酒有肉,神仙般的生活。”華銀根拍了拍肚皮,打了個飽嗝。
牢卒以為華銀根在玩jīng神勝利法,自我解脫,便飢諷道:“天還沒晚呢,做夢吧——你?將碗拿過來,我要收拾去伙食房洗涮。”
華銀根將兩隻空碗拿到牢門口,開著玩笑道:“老哥麻煩你來拿了!你每天給我們做飯,真是過意不去。這麼著,你跟劉知府說個情,讓我們在這裡做一輩子牢,免得到外面吃百家飯,困難重重。”
牢卒從他手裡接過碗,瞪了他一眼,氣咻咻道:“你是誰家的祖宗?讓別人侍候你?啍!油腔滑調,我希望你早點滾出去。”
說著,憤然而去。
“這話是你說的啊!我早晚就會離開這裡,你相信嗎?”華銀根衝著牢卒的背影喊,牢卒卻不搭理他,漸漸遠去。
時間就像蝸牛一樣,爬得很慢。根據華銀根所表現的種種言掉,朱由栩摸不清眼前這個小夥子的話是否為真?但朱由栩希望他說到做到,能帶自己脫離虎口,擺脫牢獄之災。他好不容易等到天晚,等待著華銀根能大顯身手。
這時,牢卒又送粥來了,他從木桶裡盛兩碗粥遞過來,吩咐道:“碗不收拾了,明天一起收。”
“好嘞!”華銀根接過碗,待牢卒去了另一個牢門,才轉身來到土床前,遞一碗給朱由栩,“抓緊喝下它,準備上路。”
朱由栩半信半疑,接過碗邊吹著熱氣,邊喝著粥,時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