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市的車程距離再遠,也約莫是一個小時上下,我十分賞臉的等了你兩個小時,沒道理還要我繼續等下去。”
“兩小時?呵呵!強詞奪理,扣掉你以為的一小時車程,再扣掉女人出門前的準備工作和列印劇本的時間,你也不過稍稍等了些許時間,竟然就如此不耐,唉!一樣是人,怎麼我就比較悲情,苦哈哈的在茶館裡等了人家一個多小時,結果不但飯吃不得、咖啡也不許喝,連想要放鬆緊繃的心情,在悠閒的環境下工作都被嚴格禁止,好不容易盼到了個星期天,又得風塵僕僕的送劇本來,唉!我這編劇果然是卑微低下,敵不過人家美國來的大導演呢!”沙芙娜的話中滿是嘲讓。
瞿易修沒怎麼理睬她,徑自抓起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滴,渾然不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多理睬她一次,就是活生生再把自己氣死一次,眼下他還想長命百歲呢,可不想為了這刁鑽女人英年早逝。
“廢話說完了沒?劇本拿來。”瞟了她一眼,他連回擊都嫌懶。
她瞪著他半晌,極度不甘願的把劇本狠狠往他懷裡一塞,“喏,拿去!”便轉身欲離開。
“你去哪裡?”
“回家。”難不成在這裡等著他把自己氣到極限,然後失控殺人嗎?
“我還沒看完劇本,你以為我只是找你送劇本來嗎?這種事情我叫克里斯或是花瑁紫做就可以了,叫你來是要討論。”
瞿易修徑自往一旁的椅子坐下,毛巾隨意的往腰間一披,旋即專注的翻閱起劇本來。
沙芙娜只得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等待這位山大王的一個點頭,誰叫她是領錢的小嘍囉。
她像是個等待批評指教的小學生,侷促不安的坐在一旁。
把自己的作品拿給別人看的經驗不是沒有,但是這樣等待著評論,沙芙娜覺得有些怪異,像是有什麼無形的壓力在她胸口盤據似的發悶。
才看了兩頁,瞿易修的濃眉就像是打了結似的沒再解開過。
“很糟嗎?”她第一次問。
他沒吭聲,徑自看著劇本。
“真的很糟嗎?”第二次再問。
“欸,是不是真的很糟?”鍥而不捨的第三次又問。
最後,沙芙娜終於徹底失控,“喂,瞿易修,到底是怎樣你說話好不好?光糾著你的眉毛誰知道到底怎麼樣?”
瞿易修這才抬頭瞟她一眼,“重寫。”簡單扼要。
“什麼?”亮麗的眸子盈滿了不可置信。
“重寫。”他不介意再重複一次。
“為什麼?”
“因為不適合,主角的角色立場你並沒有精準的掌握,還有,你是不是看了之前編劇的東西?”
“是。”
“誰拿給你看的?”可惡,他明明交代過要銷燬那本曠世爛作的。
“總之我就是看了,我覺得這樣有助於掌握原本的角色設定方向,畢竟拍攝工作已經進行,我所寫的不是全新的東西而是延續,所以當然要看過先前的東西。”
兩集的進度就想要主導整齣戲劇?瞿易修不以為然的態度寫滿了臉。只要她寫的是好東西,他甚至可以完全捨棄先前的拍攝成品,唯一條件就是劇本要寫好。
他銳利的目光望進她的眼睛深處,嚴肅的命令,“忘掉,把它全部都忘掉,我不要看到任何人的影子,我只要看到你對這出戏、這些角色的想法跟故事內容。”
“可是一開始我們不也針對人物有諸多討論嗎?當時你都OK的呀!”
“對,可是很抱歉,這並不是我要的劇本。沙芙娜,難不成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嗎?”他把劇本還給她,臉上寫著拒收。
“瞿易修,你說什麼?”這傢伙竟敢質疑她的能力?他根本是存心找碴。
瞿易修宛若神祇的邁大步伐走著,沙芙娜美麗的身影緊緊跟隨在後,他們激烈爭論著劇本的內容,從池畔這端一路吵到那端。
忽地,瞿易修停下腳步豁然轉身,卻碰上了她不斷揮舞的雙手,而她抓在手裡的劇本也被撞得飛出,在兩人都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呈拋物線落向游泳池。
“啊,我的劇本!”她一聲大叫,竭盡所能的伸長手臂,一心就只想要撈住劇本,卻好死不死的踢上池畔的小階,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游泳池墜落。
水,是水,她不會游泳!
沙芙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落水,清澈的水面重重的拍擊上她的臉,然後吞沒她的身子,雖然激盪出不小的水花,但她卻像失了心智似的頹然墜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