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想向徐州糜家設於東海的糧倉,購買十萬斛米糧賑濟災民,苦於府庫窘迫無力施為,還請子鑑助我。”
劉存大吃一驚:“大人,要是拿出一萬斛的米糧錢,學生咬咬牙也許能湊齊,再多就無能為力了!”
程秉哈哈一笑:“子鑑別急,聽本官到來,記得兩月前你託本官進獻國君的那套巧奪天工的花鳥酒具嗎?”
劉存愕然點頭:“學生記得。”
程秉的聲音更低了:“上月中,糜子仲攜厚禮至開陽王城為國君賀壽,國君歡欣之下,拿出你進獻的那套精美酒具,款待糜子仲等七名當世俊傑,眾人見了那套潔白如玉描繪花鳥的玲瓏酒具,頓時驚歎萬分,疑之為天造之物,糜子仲久久沉溺於寶光之中無法自拔,直言你贈送給他的一套青玉酒具已堪稱絕世寶器,每次他拿出宴客,都讓客人們看得雙眼迷離如痴如醉,誰知見了國君那套流光溢彩的酒具,他才知道人世間還有如此華貴之寶器,神色恍惚之下當眾直言:如能求到一套敬呈他那嗜酒如命的老父親,他願付出兩百金酬謝。”
劉存恍然大悟,隨即滿臉為難,似乎內心掙扎良久,才咬著腮幫說道:“大人知道我大漢製陶業匠師中流傳的軼事,縱觀當今天下作坊,也只有學生家裡的陶窯和汝陽閔氏家族的陶窯,出過兩次晶瑩如玉的潔白器物,純屬蒼天所賜,萬中無一,可遇而不可求啊!學生承蒙蒼天眷顧,數月前在窯中偶得數套彩陶,此後連續數月開了上百次窯,再也沒有遇到彩陶了。”
說到這,劉存用力嚥了咽口水,在程秉期待的目光中長出口氣:“學生家裡確實還珍藏著一套,也是數月前與那兩套寶器同出一窯的繪彩白玉酒具,只是式樣略微不同,如果……如果能對大人有所助益,學生願意立刻返回,捧來獻與大人!”
身高八尺的程秉猛然站起,一步胯下矮榻扶起劉存,滿臉激動地連連點頭:“子鑑高風亮節,不負我心中期望,本官定會有所補償!”
劉存恭敬地彎下腰:“謝大人栽培,學生這就騎馬趕回去,爭取儘早給大人送來。”
“好、好!辛苦子鑑了!”程秉握住劉存的雙手連連搖晃。
半個時辰不到,劉存策馬進入城北莊園,找到正在指揮數百青壯用石碾夯實寬闊場地的呂平,將他帶到十丈高的大槐樹下低聲問道:“糜家最近有沒有找過你?”
呂平搖搖頭:“自從上月派人送來一百個鐵匠和兩萬斤生鐵之後,糜家人再也沒找過小的,城裡糜家分號的掌櫃糜豐幾乎天天和小的見面,也沒提到過別的什麼,主上,莫非發生了什麼事?”
劉存搖搖頭,沉思片刻問道:“如果你是糜家家主,願不願意拿出兩百金,用於試探我是否掌握製作彩陶的絕技?”
呂平嚇一跳,可想了想又說道:“糜家富甲天下,傳言糜家僅食客就多達三萬,商鋪遍佈大漢各州,位於東海郡的各種作坊延綿數十里,一年紅利數以億計,若為了獲得被天下富豪視為天賜珍寶的彩陶,花上兩百金應該不算什麼吧?”
劉存逐漸明白過來:“沒事了,最近若有餘錢,多向本地商家和各大作坊購買青磚灰瓦和造船木料,堆在莊子裡儲存好,等有機會就把莊子新修的護牆全都貼上磚,只要不超越朝廷定製即可,所有房屋按照我的要求,分成工坊區和住宅區,全部用青磚灰瓦建造,估計不久咱們就會用到,除了周邊已經種上豆子的兩千畝土地,黃道山北面有大量粘土,都是製陶和燒製水泥粉的上佳原料,必須儘快利用起來。”
“主上放心,小的已經買下黃道山北面的那片荊棘叢生的山丘,回頭就叫人建造灰窯,開挖粘土開採石料,一定辦得漂漂亮亮的。”呂平越來越能幹了。
次日中午,劉存如約捧著兒子劉振根據仿製成功的一套白黃綠三色繪彩陶瓷酒具,恭恭敬敬地送到程秉的書案上。
程秉小心開啟精緻華貴的檀木小箱之後,激動得直抽冷氣,伸出顫顫悠悠的雙手,拿出造型別致的長頸酒壺反覆揣摩,反覆端詳上面技法尚顯稚嫩的花鳥圖案,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久才不舍地放入箱中,長出口氣對劉存重重點頭:“子鑑,回去安心等候訊息,不出意外的話,年底之前,你將以茂才身份獲得國君召見,如果國君採納本官建議,很可能破格任命你接任夏河縣令。”
劉存無比震驚:“這這……大人,這怎麼可能?”
程秉正色道:“有何不可能?依照朝廷祖制和郡國典章,分封郡國的國君有權任免治下各縣官員,只需事後向朝廷報備即可,子鑑雖說出身於沒落寒門,但文武全才,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