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的接過,馬上狼吞虎嚥起來,看那猴急的模樣,不知道多久沒吃過東西了,看得三娘可憐又心酸,讓芸娘把籃子裡剩餘的幾個鴨梨也一併放到他跟前,男子風捲殘雲吃完,才一拱手,聲音嘶啞的道謝,“謝謝夫人和女公子相救。”
三娘忙稱呼不敢,看著他露出了猶豫的神色;男人卻是瞧出了她心思,啞聲道:“我已無礙,這些不過皮肉傷,歇會便無事。夫人放心歸家吧。”
三娘見他雖然披頭散髮、衣衫襤褸,但語氣溫文,實在不像個壞人,不由得問了句:“公子發生何事,以至於此?”
男人長嘆一聲,滿含悲愴的與她說起自己的身世來。原來這男子叫王城南,是外地人。家裡原本也是個有餘人家,與鄭縣周氏小女兒有婚約。後來他家道中落,投靠岳父而來,不想岳丈嫌貧愛富,為賴婚約,竟然與他人聯手誣賴他盜竊傷人,把他打了個半死,更密謀圖害他性命,他半夜盛隙偷跑了出來,因身上有傷怕被人發現,故而一直往山裡跑,除了樹皮草根,已經二天沒吃過飯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後來失足從山上跌落,他跌跌撞撞到了這裡,張開眼睛便家愛你到了她們——
三娘自小被賣到人牙子手裡調_教,後來又被賣至富人家為婢,每走一步,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而對苦難有著異於常人的體會,聽聞王城南遭遇,同情不已,可到底男女有別,貿然帶人回家,恐怕不妥,何況是這麼一個血跡淋淋的人,便是真誣賴,若官府那裡備了案追查下來,在未洗清楚罪名之前,也是要受一個窩藏罪犯罪名牽連,可若見死不救,實在不是本心,三娘為難不已。
男子暗暗運勁,發覺身骨受損,肢體發軟,現在的他實在很需要人照顧,可他不能開口,一開口,反而顯得迫不及待、十分可疑,是以他保持了沉默,若這婦人撇下他,也只能另想辦法了。他摸了摸衣衫,想著或許可以財帛動人,卻發現因為換了衣衫身無分文,因而更尷尬了。
芸娘拉了拉三孃的衣衫,示意她附耳過來。三娘知道她年紀雖小,卻是個主意多多的,因而低下頭,芸娘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三娘露出了猶豫的神色,可看見王城南那可憐的樣子,實在於心不忍,便開口道:“公子,我先生在外教學,不曾在家,我一個婦人家貿然帶你回去實在不妥,你看如此可好?這裡不遠處有座荒廢的土地廟,平日沒什麼人去,雖是荒廢,到底有瓦遮頭,你在那裡歇下,我每日與你送些吃食,你將養好了身體再作打算——”
男人鬆了一口氣,抱拳道謝:“如此勞煩夫人了。大恩感激不盡,本。。。。。。城南若有得意日定當厚報。”
三娘口稱不敢,待男子歇順了氣,與芸娘扶起他,在小樹林裡尋著路,把他小心的往附近土地廟移去。送王城南到了土地廟,三娘趕緊帶著芸娘回家了。路上千叮萬囑她不可說與人,又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下來,用籮筐把一些吃食、飲水,家裡平日備下的藥品藥酒,一套秋雲山的舊衣裳、一張薄棉被塞在籮筐下,只稱著家裡沒柴,要去山上取些平日曬幹了的,悄悄的把東西送去了。
如此四五日,王城南漸漸好轉,雖還沒完全康復,也可以緩慢行走。這天,三娘殺了只老母雞,熬了雞湯裝在食盒裡,帶了芸娘上山種地,中途悄悄的拐了個道兒給王城男送去了。進了蜘蛛網結、雜草叢生的破落土地廟,豆大的地方卻沒見著人,兩母女正詫異,卻見得王城男拐著腳從廟後轉了出來,原來他練習行走時不小心被尖銳的石子劃破腳了,大男人的腳不比姑娘家的腳不能示人,三娘連忙讓他脫了襪子看看傷沒傷著好上藥,王城男推拒了幾句見三娘執意,只好脫下鞋襪,只見腳側被石子劃了一道手指長的血痕,血水正汨汨的往外流,三娘先前帶來的藥品已經用完,便說要去外頭尋些清涼草藥給敷上,王城南連聲勸止也無用,只得道謝,換了三娘幾聲嗔怪,說他太客氣,說出門在外,誰沒個難處,說公子就別客氣了。出去尋草藥了。
芸娘也乖巧的拉住王城南,勸他別攔了,說鄉下止血草葉多,隨便便尋著了,娘一會就回來,不礙事,說他們鄉下都是這樣的,誰個不小心拉傷、劃傷,或是被蛇咬了,都是尋些草藥敷上便好,村裡的郎中也是自個從山上尋藥製藥,只有貴重的才到城裡藥鋪買。。。。。。一邊跟他說這些鄉間野聞,邊取出食盒裡的雞湯給他喝,破廟裡沒桌椅,就得一張破破爛爛不成樣子的神臺,王城南拐著腳挨著牆壁坐下,不好意思的謝過芸娘喝起啦。他想著這對母女衣著雖然不算破爛,也不過普普通通的粗棉布,不似新制,似乎已穿著良久了,想來家裡定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