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倒出不少玉米來。
大馬哈臉一黑:“好啊孫就業,你偷公家東西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媽的,腰帶沒收了,看你以後還偷不偷!”
孫就業手提著棉褲頭,急得都快哭了。
這時,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婦女扭腰*地從他們身邊經過,手裡提著半袋子不知裝的什麼東西,衣服兜裡也是鼓鼓囊囊的,見了大馬哈也不躲,還故意貼著他身邊過。大馬哈順手在她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大馬哈:“看這小腰扭的,真他媽給勁……”
婦女:“死樣!”
扭扭屁股走了。
孫就業央求道:“你行行好吧馬排長,俺這樣咋回去呀……”
大馬哈不管:“咋回去?提著回去!”
蘇里看不過眼:“大馬哈!”
大馬哈:“嗯?”
蘇里:“把腰帶還給他!”
大馬哈:“他偷公家糧食,俺不處分他就不錯了,憑啥還給他?”
蘇里:“憑他晌午給你扛了一麻袋大豆。”
大馬哈:“俺那是指導員批條的,他這算啥?”
蘇里:“條呢,拿出來讓大夥看看?”
大馬哈:“俺憑啥給你看啊?你算……算了算了,給你,滾犢子吧!”
大馬哈一摔手,把腰帶扔到了孫就業的臉上。
孫就業提著褲子邊繫腰帶邊跑掉了……
蘇里轉身要走。
大馬哈叫住他:“哎,急啥?晚上俺請你喝酒……”
蘇里:“沒功夫!”
大馬哈:“老哥,你說俺倆從小在一塊堆長大的還鬧這麼生分幹啥?讓人看笑話……走吧,咱哥倆好好喝兩盅。”
蘇里:“咱走的不是一條道,沒啥好喝的。”
大馬哈:“那明天打獵的事?”
蘇里:“打啥獵呀,你別想!”
大馬哈:“你看你這人,咋這樣呢?你以為俺願意當這個破排長?還不是俺那侄子一手操辦的,既然當了,咱也得負點責任不是,你放心,蓮花俺一直照顧著呢。你剛才不是也看到了,晚上俺安排她去暖窖值班,就是想讓你們……”
蘇里:“你別瞎說啊大馬哈,小心俺翻臉不認人!”
大馬哈:“哈哈,老哥你咋這麼死性呢,除了蓮花家那個傻爺們,你們那點事全屯子裡的人誰不知道啊。蓮花結婚這麼些年了都沒孩子,猛地冒出一個來,還是帶把的,老哥,你真是福星高照啊。”
“你,你再胡說信不信俺……”
蘇里順手從帆布上拎起一把鐵鍬來,嚇得大馬哈趕緊撒丫子跑沒了影……
蓮花(3)
蘇里一臉怒氣地往家走。
經過隊部時,聽見走廊裡吵吵鬧鬧的,接著就見鄭連長被人拽出來,跟著薛指導員也出來了,兩人在隊部門口針鋒相對。
薛指導員: “你就是缺少政治熱情,批判劉鵬舉是廣大革命群眾和知識青年的權力,你不能以生產為藉口剝奪他們的權力,你保他是要犯錯誤的……”
鄭連長:“抓革命是為了更好的促進生產,你不能本末倒置,更不能上綱上線……”
薛指導員:“別忘了你還在掛職監督勞動中,平時的一言一行都是記錄在案的……”
鄭連長:“大不了我這個連長不幹了!可惜你說了不算……”
見此場面,蘇里憋了一肚子的話無處發洩,只得扭頭轉身回家。
北方冬天黑的早,吃完了飯,九娘收拾乾淨飯桌,英倫坐在枕頭上就著桌子寫作業。
蘇里拿了點紙,戴上狗皮帽出去了。
九娘見了也沒言語,忙著洗碗燒炕。
天上飄著鵝毛大雪,蘇里躲在草垛裡已經快半個小時了,身上和帽子上早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蘇里也不抖落,就任它在身上壓著。
不遠處,他目光正對著的地方就是連隊的土暖窖,裡面亮著光,很弱,朦朦朧朧的,看不見啥,但他能感覺得到,裡面一定很溫暖,就像她的身子……
望著眼前紛飛的雪花,蘇里伸出舌頭,接了幾片,咂咂嘴,笑了……
只要她安安靜靜地待著,挨凍受罪,他心甘情願。
可老天偏不讓他安靜,大馬哈頂著風雪從屯子裡向暖窖方向走來,身子搖搖晃晃的,嘴裡不住地打著酒嗝……
蘇里手臂動了一下,靠在草垛上,拿眼盯著大馬哈……
蓮花剛洗完頭,腦袋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