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想像的快活,我們也有苦惱和煩悶的時候,像我剛剛到這小島的第一天,就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情,譬如迷路啦、遭受不人道待遇,還有你那個蠻橫不講理的主人……”
蠻橫不講理?
聽著耳邊叨叨不休的輕柔嗓音,正面向上的亞烈斯有些想笑,飄遠的思緒被她看似埋怨,卻說得有趣的軟音拉回,滿腔對世界遺棄他的怒火瞬間獲得平息。
她輕而柔軟的聲音中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輕輕淡淡的,不浮誇,如飄散著青草味的風拂過,帶來涼爽又舒服的開闊感。
他漸漸有了睡意,頭痛症狀慢慢散去,變輕的身體讓眼皮越來越沉重,他遊向滿布白雲的天際,暖和的棉絮是他的床……
在逃避多日的自我後,亞烈斯終於放鬆緊繃的身心,一陣一陣催眠似的甜美聲浪襲來,他放任自己跌入短暫的溫柔裡,載浮載沉的飄浮在沒有咆哮和傷痛的黑甜鄉。
“……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太過份了?居然不準廚子給我晚餐,害我只能啃自己帶來的餅乾果腹,非常可憐的作著吃大餐的美夢……”幸好她儲存了不少乾糧,有泡麵和牛肉乾。
想起錯過的美食,辛愛波苦笑地撫著未沾熱食的唇瓣,微微的刺痛感又讓她怔忡的一愕,胸口浮起異樣感受。
那幹仗是夢嗎?她自問。
為何感覺像真的一樣,她口裡還殘留陌生的味道,唇舌柑濡的記憶彷彿剛發生,深刻得叫她無法說服自己那只是一場夢。
“喔!好痛,你的主人不會真的半夜潛進房裡偷吻我吧?”
房子不回答,安靜地享受陽光的洗禮。
“不過不太可能,輪椅不能爬樓梯,八成是我想太多了,把夢境當成真,你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主人很不屑我,任性又幼稚……啊!什麼東西?”
腳一落地,辛愛波還沒抬起腿往前一邁,先踢到擋路的龐然大物,差點因重心不穩而往下一撲。
搖搖晃晃地跌回床上,她微驚地吐了一口氣,繼而定下心的縮腿,趴上床,亮而有神的明眸才定睛一瞧,躍入眼底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差一點大叫出聲。
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該不該叫醒他呢?”她遲疑著。
看著一張全然放鬆的睡臉,自認情淺的辛愛波忽然緋紅雙腮,緊盯地下男人豐厚的唇。
心跳好快,臉發熱,他在房裡,是不是印證了夢不是夢,它確實存在過,他真的趁她熟睡時,做了未被允許的舉動?
但是,能問嗎?也許真是一場夢,純粹出自她豐富的想像。
“喂!睡在地上容易著涼,你要不要移到床上?”她遲疑的輕聲低喚。
難得熟睡的亞烈斯自然不會做出任何回應,緊閉的雙眸毫無動靜,長長的睫毛覆蓋眼下的陰影,教人看了不忍心喚醒。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回答,那就任我擺佈嘍,別說我沒知會你一聲。”誰要你睡死了。
可問題又來了,她該用什麼方式搬動他?
辛愛波苦惱地託著下巴,心想以她的力氣,根本搬不動體重大概是她兩倍的大男人,即使用拖的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她纖細的手臂只搬過花盆。
可是放任他躺在地毯上好嗎?雖然地上不算太冷,但以他的身體狀況,躺久了也會寒氣上身,輕者感冒,重則肺炎。
“啊!瞧我犯傻的,竟然忘了可以使用魔法!”只要小心點,別讓人發覺就好啦!
揚起手,辛愛波興奮的默唸知之甚詳的咒語,把過去慘痛的經驗拋諸腦後,興高采烈地為自己的絕頂聰明喝彩,迫不及待地想發揮女巫所長。
只是,人是善於遺忘的動物,多次的教訓仍不能使她有所體會,不及格的女巫源自蹩腳的魔法,她的一再努力只會突顯能力的不足。
驀地,清脆的碎裂聲傳來,紫花窯燒瓷瓶應聲而破,滿地的碎片分佈地毯的一角。
人沒動,花瓶破了。
“天哪!我怎麼又失敗了?!”她沮喪地抱著頭。
辛愛波擅長記憶,只要看過的東西都能牢牢記在腦子裡,可是最大的缺點是記得太多反而消化不了,張冠李戴的現象層出不窮,往往一個簡單的咒術到了她口中,就是有辦法變得複雜。
因此她不是不行,而是找不到正確的那一個,即使她把全部的咒語背得滾瓜爛熟,不適當的運用還是不如一句也不會,至少不至於越搞越糟。
“對了,我有帶魔法書籍!”“金巫書坊”老闆送她的小學生必備《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