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了真珠可汗,能有什麼好果子嗎?
夷男現在屬於隱忍不發,但難保他事後會怎麼想?
萬一夷男一狠心,或者經不住西突厥人的鼓動,自己實在很沒安全感啊!
實在是讓人有點怕怕的!
不過還好,這樣總比當場翻臉要好,接旨以後等於承認了事實,夷男到時候再反悔就是的毀約。
即便開戰,在道義上處於不利地位,想要鼓動和召集更多草原部族協同起兵就不那麼容易了。
這些關於戰事的細節,夷男少不得要有一番權衡,勢必更加糾結。
加之他兩個兒子得了可汗封號,等於是得了實惠。自然是不希望老爹毀約的。如果一個人的決定連他最親近的兒子都不支援,甚至多加反對,他能怎樣?
這是唯一讓人欣慰的地方!
“恭喜真珠可汗,恭喜兩位小可汗。”謝逸輕輕吐出幾個字來。
夷男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只是訕訕點頭,大度設對謝逸沒什麼好感,故而表情冷淡。突利失臉上確有喜色,然後卻是憋著笑的那種,他顯然能猜想到老爹的心情,故而不敢表露出來。
哪怕是大唐皇帝御封的可汗。但在草原上,還是得以老爹夷男為尊,至少現在是這樣。
午間暖陽高照,天空有北雁南歸,蕭瑟的秋風吹過,汗帳前的高臺上裝點的絲綢綵帶全都迎風飄揚,看起來十分喜慶,但氣氛卻……
隨後便是所謂的壽宴,但老壽星夷男卻又幾分食不甘味的感覺。最美味的烤羊肉送到面前,也味同嚼蠟。
至於其他人,顯然也受到推恩聖旨的影響,一個個或情緒低沉。或若有所思,心中計較著得失以及各種鬼主意。
好好一場壽宴變得索然無味,甚至可以說有點沉重。
夷男確信這是他多年來過的最鬱悶的一個生辰,李世民派人來壓根不是給自己賀壽的。而是警告,挑撥,添堵來了。
一瞬間。夷男還有點後悔。
也許一開始全然不必對唐使客氣優待,簡直就是恩將仇報嘛,沒良心啊!
至於往後要不要薄待他們,薄待到何種程度,真是個傷腦筋的問題。
一旁西突厥胡祿小可汗一直沉吟不語,但嘴角隱有笑意。
在他看來,大唐皇帝某種程度是在作死,搞什麼推恩和加封,有人會感恩戴德嗎?至少夷男肯定不會。
誰都不傻,仔細思量一下後,推恩的實質是什麼便清楚明白,李世民想要搞什麼推恩分化瓦解沒錯,但現在這個時機,用這種方式難道不會適得其反嗎?
本來胡祿還比較苦惱如何說服薛延陀,如何完成西突厥預期的任務,現在似乎不用那麼擔心了,對手竟然在給自己幫忙。
在胡祿看來,至少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一個有可能說服薛延陀倒戈的機會。
如果薛延陀人願意立即對大唐動兵,那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也怪不得旁人,完全是大唐人自找的。
想到這裡,胡祿心裡便美滋滋的,不同於為同嚼蠟的夷男,他吃的津津有味。
突利失吃的也很有味道,卻也吃的很忐忑,今日的情形對他而言是好事,但是老爹夷男的態度不明朗,讓他很是不安,甚至有些擔心。
萬一老爹夷男反悔,直接和大唐撕破臉皮,那就沒自己什麼事了,甚至還會因此而倒黴。毫無疑問,這並不是他期望的局面……
……
壽宴理所當然不歡而散了,回到營地的那一刻,謝逸立即讓孫武開做好防禦,或者說逃跑的準備。
夜北和雪殤等人更是做好應對,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撇開使團,單獨護送謝逸離開。
不過謝逸本人還算淡定,至少表現還算淡定,雖說今天是刺激到了夷男,但後果未必那麼嚴重,何必自己嚇自己呢?
狄知遜更是淡然處之,鎮定程度超乎尋常,或許與他當年在梁州都督府任長史的經歷有關吧!經歷過軍旅生死關,還有什麼可怕的?
“謝學士不必多慮,夷男今日既然接旨,便證明他並無必勝的把握,不敢輕易動兵。”
狄知遜道:“一旦第一時間遲疑了,接下來就會越發瞻前顧後,反而……”
“這我相信,之前幾次便發現了,夷男此人有些優柔寡斷,顧慮頗多,此番同樣如此。”謝逸道:“他從我手中接過聖旨的那一刻,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顯然心裡很掙扎,不過終究還是膽略不足,不夠果敢。
對於大唐而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