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光端正坐姿,狠狠地瞪了徐浩東一眼,“哎,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忘了我們之間的規矩了?”
“因為你當眾揭了我的短,我生氣了。”徐浩東笑著說。
“你別故弄玄虛。”鄭重光問:“老實交待,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正事要談?你是不是事先聽到風聲了?”
“非也,你到雲嶺市我還是下班後才知道的。”搖了搖頭,徐浩東說:“但是,雖然我事先沒有聽到什麼風聲,但事先做過功課是肯定的,你可別忘了,我的邏輯推理學學得出類撥萃。”
鄭重光點著頭說:“好,那你說來聽聽,我找你要談的是什麼事。”
徐浩東趁機提出條件,“我要是說對了,那麼,你手頭掌握的六個保送生名額,要勻出兩個給我們雲嶺市。”
“喲,你跟你的美女副市長配合默契嘛。”鄭重光搖著頭說:“不行不行,總共還有六個機動名額,是專門用來獎勵優秀縣市區教育系統的,你們海州市有十個縣市區,一下子給了你雲嶺市兩個,我接下來的工作沒法做了。”
“給不給隨你。”
“一個。”
“雲嶺歷年高考錄取率保持在全省前列和海州市第一,不用你鄭副院長開恩,分也能分到一個。”
“好,兩個就兩個,我豁出去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用你們雲嶺的話講,一口唾沫一顆釘。”
徐浩東看著鄭重光說:“你與我們雲嶺市市長林建峰有關係,你正是為他而來,而且是來當說客的。”
鄭重光楞了一下,這傢伙神了,“浩東,你一口氣說了三點,請你一點一點地說。”
“重光,我看過林建峰的檔案,林建峰曾在咱們師範學院當過一年半的團委第一副書記,是掛職鍛鍊,而那時候你正好還在學校讀研究生,重要的是,同時你還是學校的團委副書記,你們倆是同事和熟人。林建峰離開師範學院不久,你碩士畢業結束學業,既不繼續深造,也不留校工作,違背自己的理想而踏上仕途。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的人生轉折與林建峰有關,由此推斷,你們的關係不淺。”
“了不起,全中。”鄭重光翹了翹大拇指,“請繼續,你怎麼知道我來雲嶺是為了林建峰。”
徐浩東說:“很簡單,林建峰現在回雲嶺回不得,留省城留不得,騎虎難下,總得想個解決的辦法,於是他想到了你,想到了你和我的關係。他天真的以為,只要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就可以回來繼續當市長了。”
“難道不是嗎?”鄭重光說:“有一點你說得沒錯,是他主動找的我,否則的話,打死我我也不會插手你們的事,一個是老同學,一個是好朋友,我何苦夾在中間受氣受累呢。”
“你這是掮客,或者叫政治皮條客。”
“哎,別說得這麼難聽。”
徐浩東說:“重光,林建峰市長的事情有點麻煩,擅自組織招商團出國,副團長顧青平副市長死於回國的航班上,浪費三百多萬公款還尚無結論,在現在的形勢下,哪一條都夠他喝一壺的。更要緊的是,我已經以市委書記的名義向海州市委打了報告,要求就林建峰市長的問題做出結論。”
“浩東,你出手也忒狠了。”鄭重光說:“不錯,他是做錯了,而且他也是你最直接的競爭對手,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他來接任雲嶺市委書記一職。但現在你已經上位,他已不可能對你構成威脅,你沒有必要痛打落水狗吧。”
徐浩東搖了搖頭,指著鄭重光說:“重光,你的認識有問題。”
“兄弟,是你的認識有問題。”鄭重光說:“你是官場中人,官場不需要理想主義者,你別把自己整得太過高尚。你可以整垮或整走林建峰,但你也將付出巨大的代價。這麼說吧,林建峰上面有人,你上面沒人,你將他整垮或整走之時,一定也就是你悲劇的開始。”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對我的威脅嗎?”徐浩東聳了聳雙肩。
“絕對不是。”鄭重光鄭重地說:“是權力,是權力的遊戲規則。權力的遊戲規則主要有兩種,一是雙贏二是零和,你選擇的是後者。”
“重光,你還是對我不夠了解啊。”徐浩東說:“今晚這頓飯超標八百元,我堂堂市委書記都不敢違反,林建峰市長的三點錯誤非常嚴重,我要是放過了他,那就是在包庇他,這違揹我做事的原則。此外我問你一下,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權力嗎?”
“請教了。”
徐浩東說:“我討厭和憎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