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的話,那就是他們都從盤口鎮收費站撈錢。而盤口鎮那個鎮長黃友根也挺絕的,他給三位落馬書記和顧青平分別送錢,嘴巴卻嚴得很,從來不互相告訴,所以才有悶頭髮財這麼一說。”
徐浩東笑了笑,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許書記,那對顧青平的問題調查得怎麼樣了?”
許從良道:“由海州市紀委成立專家組負責調查,我擔任組長,下週正式開始調查。”
徐浩東鬆了一口氣,“這就是說,我們雲嶺市可以稍稍的鬆口氣了。”
“你想得倒美。”許從良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材料,遞到了徐浩東手裡,“浩東,有兩個大麻煩,夠你和小沈忙的。這是一個問題,三位落馬書記雖然在你的班子裡沒有共同貪汙受賄的團伙分子,但正科級和副科級牽涉其中的可不少,這份名單上共有七十多位正科級和兩百三十多位副科級,其中有一部分還是已經退休的,全部都是三位落馬書記交代出來的。”
徐浩東大吃一驚,“我的天,這麼多啊?”粗看一遍後,他將材料遞給了沈騰。
許從良道:“所以說你們有得忙嘛。他們中的大部分,主要問題是出錢買官。相對來說,莊子達和方一山在任時發生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在郭濤當書記時發生的。沈騰,我還是那句話,一個都不能放過,要徹底查清所有人的所有問題。”
沈騰應了聲是。
徐浩東繼續問道:“許書記,你說的第二個麻煩是什麼?”
“是錢的問題。”許從良道:“莊子達的兒子那個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是外商的,事發之後,莊子達的兒子被抓,但那個外商逃往境外,而且將公司所有的資金轉到了境外。據初步估計,被捲走的資金達八億之巨,要追回恐怕很困難,而這八億鉅款的絕大部分,正是你們市政府在事發前剛打給那個公司的工程款。”
徐浩東楞了一下,苦笑道:“現在只能這樣說,我當年主持規劃的市中心廣場專案,成了**的一個核心點,我自己也成了罪魁禍首。”
“牽強附會。”許從良斥道:“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也是不負責任的一種表現,特別是對領導幹部。你們的市中心廣場專案本身沒錯,錯就錯在錯誤的人在錯誤的時候交給了錯誤的人。浩東,振作精神重振旗鼓吧。”
徐浩東苦起了臉,“談何容易,據我所知我們雲嶺市政府負債累累,市財政不堪重負,每年僅付銀行利息就在三個億以上,市中心廣場專案只能暫時擱那兒嘍。許書記,你們不是有海外追逃小組麼,那八億鉅款能追回嗎?”
“不好說,盡力而為吧。”許從良不置可否。
頓了頓,許從良站起身來,“你們繼續奮鬥,我走了。”
徐浩東和沈騰送走許從良後,又回到沈騰的辦公室,共同研究許從良交給他們的那份材料。
沈騰道:“浩東書記,許書記交給咱們的其實是一份名單,七十多位正科級和兩百三十多位副科級,數量龐大,觸目驚心啊。”
徐浩東道:“老沈,要辯證地看待這個問題,全市在職的正科級和副科級大約兩千人,三百人只佔百分之十五嘛,如果把近十年退休的正科級和副科級也算進去,也就是百分之幾的比例嘛。”
“這倒也是。”沈騰勉強笑道:“主流還是好的,當然,除了這七十個和兩百三十個,一定還有沒有浮上水面的。”
“那是你的任務。”徐浩東強調道。
沈騰將材料遞到了徐浩東手裡,“你來定,從哪個部分開始下手,我準備為此而專門成立一個工作小組。”
“就從已經退休的這部分開始,早死早投生嘛。”徐浩東重又翻閱材料,一頁一頁地翻過去,忽地停下來咦了一聲,“真沒想到,他也在這份名單上。”
沈騰俯身過來問:“碰到老朋友了?”
“嗯。”徐浩東點著頭道:“三興鄉鄉長劉昊然,確切地說,他是我的老部下,是我把他從村團支部書記崗位上提撥上來的,我以前公開推薦的幹部沒有幾個,他算其中一個吧。”
沈騰也跟著點了點頭,“噢,我想起來了,三興鄉是你仕途的起點,你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在三興鄉開始的。”
徐浩東皺了皺眉頭道:“為了當上鄉長,竟然給郭濤送了三十萬,這傢伙太讓我失望了。”
猶豫了一下,沈騰問道:“浩東書記,要不,要不將這個劉昊然的問題壓一壓?”
徐浩東看著沈騰,許久,才嚴肅地反問道:“沈騰同志,你也想讓我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