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塔納轎車停在了一個小院子門前,徐浩東沒有馬上下車,而是摁住車喇叭,兩短三長,連著摁了三次。
不一會,小院的房門開啟,出現了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及一位中年婦女。
老頭一頭白髮,拄著柺杖,衝著院子門口哈哈而笑。
劉政道,改革開放以後雲嶺市的首任一把手,不過那時候還叫雲嶺縣。劉政道今年已是七十有八,曾連任縣委書記九年,縣改市後又連任市人大主任八年,是雲嶺市目前碩果僅存的離休幹部。
徐浩東大學畢業後參加工作時,劉政道已離休四年,二人結緣於一次市老年人象棋比賽,劉政道酷愛象棋,參加了當年的象棋比賽並順利進入複賽。徐浩東也愛下象棋,還得過市象棋比賽的第六名,是市象棋協會會員,作為裁判參與那屆市老年人象棋比賽。當時有一盤棋下到殘局,劉政道處於敗勢,情急之下悔棋,被徐浩東當場宣佈違規作負,氣得劉政道掀了棋盤拂袖而去。
不過,劉政道老頭特是可愛,事後竟公開下了戰書,還揹著棋盤上門挑戰徐浩東,一來二去,久而久之,一老一小成為了棋友,一個稱對方小子,一個叫對方老頭,沒大沒小,遂成忘年之交。
三年前,徐浩東為求自保,大鬧海州市委,劉政道既是唯一的知情人,也是堅定的支持者。自那以後,老頭閉門謝客,不再參加任何公開活動。
老太太叫孟秀娟,是劉政道的老伴,也是滿頭銀絲,一個當了一輩子小學教師的老人。旁邊那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叫劉玉如,是劉政道的小女兒,市第一人民醫院副院長。
看到徐浩東拎著一袋蘋果走進院子,劉政道的柺杖在石板地上頓了幾下,嘴裡嘖嘖連聲,“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這小子今晚不來看我,我就下棋一盤不贏。”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互相一番熱情的招呼後,徐浩東將蘋果遞給了劉玉如,“老頭,你老閉門謝客,你能跟誰下棋呢?”
“網上。”劉政道驕傲得很。
“喲喲,都學會上網了?”徐浩東笑著說:“與時俱進,老驥伏櫪,那我受累打聽一下,你老人家的網名叫什麼?你在網上的戰績如何?”
劉玉如告訴徐浩東說:“網名叫棋臭無比,他大孫子給起的,因為他速度跟不上,幾乎很少有勝利的訊息,誰都能贏他個三五盤。”
孟秀娟笑著說:“不過,也有一項光榮記錄,摔壞過七個滑鼠四個鍵盤一個電腦。”
徐浩東大笑不已。
“哈哈,哪壺不開提哪壺,家醜外揚,讓這小子見笑了。”劉政道笑著說:“成績慘不忍睹,也不完全怪我,現在是世風日下,我說我七老八十了,讓他們讓讓我,可沒人講究這個,他們不懂遵老愛幼嘛。”
徐浩東逗了一句,“老頭,等哪天有空,我幫你報仇,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一老一小說笑著攜手進屋,直接去了劉政道的書房。
劉玉如泡來兩杯熱茶,瞄了徐浩東一眼,才慢慢地退出書房。
劉政道坐在那裡,看著徐浩東,臉上的笑容沒了,“小子,此番回來,你任重道遠啊。”
點了點頭,徐浩東說:“向你老通報一下,對莊子達、方一山和郭濤三人的調查陷於僵局,進展緩慢,他們死不開口,咱們雲嶺這邊的反腐肅貪根本沒法展開,所以我來的路上,順便在盤口鎮點了一把火,希望他們自己沉不住氣而主動跳出來。”
“這個情況我已經估計到了。”劉政道點著頭說:“專案組有個小組就駐在雲嶺酒店,有人要早主動交代問題的話,蓋子早揭開了。我估計他們都在互相觀望,不過你在盤口鎮這把火燒得好,盤口鎮是方一山和郭濤的自留地,那個收費站是他們的提款機,如果突破了盤口鎮,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沉吟了一下,徐浩東問:“老頭,我記得三年前我離開雲嶺的時候,你跟我提過一件事,你說你要在盤口鎮安插一個人,當時你還對我保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唉……”一聲沉重的嘆息,劉政道苦笑著擺了擺手,“你甭提了,這事我真是羞於啟齒啊。”
徐浩東很是意外,“他是誰?他也淪陷了?”
劉政道說:“姜超,盤口鎮黨委書記,唉,多老實的人,是我派他去的,是我害了他啊。”
“老頭你等等。”徐浩東急忙追問:“你怎麼確定他已經淪陷了?”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吵鬧聲。
劉玉如匆匆而進,“爸,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