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東說:“田省長,提到經濟工作的決策,就得說說你的調控主張,決策的過程,就是確定調控的力度和範圍。但是,對決策者來說,決策是最難的,該不該調控,什麼時候開始調控,什麼時候結束調控,需要幾套調控預案,如何在調控中不斷的修正,調控的後遺症如何解決,等等。總而言之,經濟調控的過程,充滿了諸多不確定性,不到調控結束,就不知道調控的正確與否。”
田玉青說:“你說得對,經濟學本來就是一門不精確的科學,與醫學一樣,是需要依靠人為判斷加以補充的科學,醫生靠經驗判斷手術的必要與否,而經濟學家靠頭腦判斷調控的必要與否。”
徐浩東說:“田省長,在這一點上我與你完全一致。那些新自由主義者,他們主張把一切交給市場,宣揚市場決定論,是極其荒唐的,因為既做不了,也不可能實現。”
田玉青笑了,“好麼,你我能完全一致,讓我深感榮幸。”
徐浩東也笑了,“不過,你的調控是主張全面調控,我不敢苛同。”
田玉青做了個請的手勢,“你舉例說明。”
徐浩東說:“去產能,去投資,去債務,這都沒錯。但對我們雲嶺市並不合適,至少不能搞一刀切,結果倒好,你省長大人把我們的軌道交通系統專案全給停了。”
田玉青笑了笑,“哈哈,我就知道你要提這個。可你不能說我搞一刀切,你們市區到火車站的軌道交通不還在繼續建設嗎?”
徐浩東說:“但你停掉了我們市內軌道交通專案,和市區連線幾個主要鄉鎮的軌道交通專案。以我們市內軌道交通專案為例,那是與市區到火車站軌道交通專案配套的,如果停下來,市區到火車站軌道交通專案就沒有實際意義。因為這樣的話,市區的大部分人口,還是會透過其他交通工具來往於市區與火車站之間,市區到火車站軌道交通即使建成,也將處於虧損狀態。”
“浩東,你說得有道理。”田玉青點著頭說:“一刀切的調控,確實不符合你們雲嶺市的實際情況。我這次下來調研,其中一個內容,就是考察你們雲嶺市的軌道交通系統專案,所以你就不必擔心了。”
“謝謝領導。”徐浩東說:“對我們雲嶺市來說,除了目前在建的幾個大專案,未來幾年要想搞基本建設,除了雲嶺大學和青山山區生態經濟及港口建設,還有一個就是軌道交通系統專案,領導你尊口一開,我們就真的放心了。”
田玉青哈哈一笑,“決策,和決策的正確性,是你給我上了一課。”
徐浩東忙說:“領導,我這是雕蟲小技。”
田玉青問:“不過,你們的軌道交通系統專案全由民資投入,它能贏利嗎?如果不能贏利,它能吸引民資嗎?”
徐浩東說:“首先,我們的軌道交通系統不是地鐵,而是建於空中的全封閉獨立交通系統,而且還是人貨兩用,每公里的建設成本比建造地鐵節約一半。其次,是城市的發展帶來的人口聚集,從而帶來的交通需要。按照一般情況,市區人口達到一百萬後,軌道交通就能贏利,雲嶺市市區已經達到了這個要求。兩個區人口總和達到三十萬以上,就可以建設兩區之間的軌道交通,我們雲嶺市有五個鎮已經達到這個要求。兩個區之間的人流量達到每天十萬人次,就可以建設軌道交通,我們雲嶺市有一半以上的鄉鎮都能達到要求。所以,我們雲嶺市共十七條軌道交通線,共計八百二十三公里,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
田玉青點了點頭,笑著說:“那麼,這就算是我帶給你的第一個好訊息,你們的軌道交通系統專案應該可以重啟了。”
“這真是一個好訊息。”徐浩東問:“那麼,第二個好訊息呢?”
“當然,第一個好訊息,還得我考察調研後確認。”田玉青說:“至於第二個好訊息,與資金有關。你們將來要搞軌道交通系統專案,還有云嶺大學和青山山區生態經濟及港口建設等專案,需要的資金不會少於三千億吧。”
徐浩東點著頭嗯了一聲,“未來的這四個專案,加上配套專案投入,以及物價上漲等因素,確實需要三千億元以上的資金投入。”
田玉青說:“你徐浩東啊,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鐵算盤打得比神仙還精。這三千個億從哪裡來?你們現在在建的幾個專案,已經把本地的民間資金整得差不多了,他們還有能力大規模投資嗎?即使你們市財政出資一部分,你能達到三千個億的規模嗎?”
徐浩東問:“那麼,領導有什麼好主意?”
“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