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市委書記劉炳雲和代市長於思陽接到省委嚴令,追查《一位省委組織部長和一位市委書記的故事》的作者。
于思陽剛上任不久,在東江省無根無基,碰上這種敏感問題,如臨大敵,趕緊找劉炳雲商量。
劉炳雲直截了當地說:“沒法查。”
于思陽急忙請教,“為什麼?”
“有可能炮製這篇文章的人,沒有成千上萬,起碼也有成千上百。沈方舟部長是咱們海州市人,調到外省之前,一直在咱們海州市工作,當過副區長、縣長、縣委書記、市委組織部長,以作風強悍著稱,因工作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從理論上講,凡對他不滿的人,都有可能是文章的作者。”
于思陽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市公安局已經查了,透過技術手段直接查人,基本上不可能。那就得大海撈針,先排查對沈方舟部長有意見的人,列出一個長長的名單,再一個一個的過濾,你說這像不像一場運動?再說了,你我都不是本地人,被查的很有可能是本地人,稍有不慎,海州市就會處於不穩定狀態,那你我將難辭其咎。”
于思陽默然,穩定是重中之重,這可不能含糊。
劉炳雲說:“還有一點,當年的海州市,幹部有海州派和雲嶺派之分,兩派鬥得非常厲害。沈方舟部長是海州派的代表人物,所以從理論上講,當年恨他的雲嶺籍幹部更多,要徹查的話,雲嶺市的很多幹部也要列入調查範圍。”
于思陽猶豫了一下,“這篇文章說,沈方舟部長要對徐浩東書記進行報復,這是真的嗎?”
劉炳雲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不是空穴來風,但說報復,那就言過其實了。省裡盛傳,要成立正式編制的省四市一體化領導小組,要把徐浩東調到這個領導小組去,明升暗降,從而在事實上削弱徐浩東在四市一體化過程中的作用。”
于思陽噢了一聲,“這就是說,從時機上分析,這篇文章的出現,客觀上是為徐浩東書記鳴不平。”
劉炳雲笑了,“哈哈,思陽你說得太客氣了。如果讓我說,我可以直接說,文章就是徐浩東整出來的。”
于思陽也笑了,“這話我可不敢說。”
劉炳雲思忖著說:“徐浩東這個人,我還是瞭解的,為人處事比較光明磊落,擅長陽謀,不屑於搞這種小動作。所以我判斷,不會是徐浩東本人,倒像是他手下人揹著他搞的,他手下那幾個秀才,個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啊。”
“老劉,咱們怎麼辦?”
“你說呢?”
面對劉炳雲的反問,于思陽笑著說:“二把手聽一把手的。”
劉炳雲說:“徐浩東是省委書記李智宏的紅人,憑你我這點道行,查他或查他的人,咱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于思陽說:“可咱們總得落實省委的指示吧。”
想了想,劉炳雲說:“老辦法,雷聲大雨點小,你我批示,讓公安局他們查去。但有一條,只查咱們海州市這邊,絕不查雲嶺市那邊的。”
于思陽走後,劉炳雲心裡嘀咕起來,這篇文章真的是雲嶺那邊搞出來的嗎?
琢磨老半天,沒有頭緒,劉炳雲拿起了那部紅色電話。
電話是打給徐浩東的。
“浩東,還好吧?”
“好什麼好,我都成X書記了,又成了輿論焦點,我好得了嗎?”
“倒也是,陳年舊事抖摟出來,也夠你喝上一壺的。”
“老劉,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幸災樂禍?”
“廢話,我求安慰呢。”
“哈哈……求安慰,回家找你老婆去。”
“就得找你。省委來指示了,確定文章是在我們海州市市區始發的,嚴令我們追查。查個球,道高一切,魔高一丈,連個實際網址都查不到。你看看,你這個X書記出名,我們卻成了背鍋俠。”
“老劉,你少來這一套,文章是從你們海州市發出來的,當然要由你們海州市負責。”
“浩東,我們這邊分析,文章是你們雲嶺人發的,目的有兩個,一是針對沈方舟部長,二是為了保護你。”
“老劉,你這麼說,你有證據嗎?”
“分析,文章的目的一目瞭然,中學生都能看得明白。”
“那我也要被列入懷疑範圍了。”
“理論上講是這樣,但你自己不會,應該是你身邊的人。”
“老劉,你別嚇我,還理論上講,要從理論上講的話,這文章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