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苛求高尚的人,徐浩東認為,省長尚經武就是高尚的人
蒯德朋落馬,還牽出一批人,最高興的不是省委書記李智宏,而應該是省長尚經武。
尚經武不懼李智宏,黨領導一切,李智宏是東江省的一把手,尚經武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但尚經武卻怵省委副書記曾先仁。首先是當初的省長一職之爭,若不是尚經武從別的省調來,省長位置應由曾先仁去坐,僅憑這一點,尚曾二人心裡就有了疙瘩。
曾先仁在東江省深耕多年,組織部長幹了七年,主管黨建和組織工作的副書記也當了三年,東江省的在職正廳級官員,絕大多數都是在他任上提撥的,憑著這個優勢,曾先仁在東江省的政治地位,就絕不輸於尚經武。
蒯德朋和陸遠山,都是曾先仁提撥起來的,前不久的組織工作會議上,曾先仁曾推薦蒯德朋升任省委常委兼副省長,陸遠山調任三水市委書記兼三水市人大常委會主任。
可以這樣說,蒯德朋和陸遠山出事,既是曾先仁的失敗,更是尚經武的勝利,只不過大家都講政治,心照不宣罷了。
政治是隱晦的,但政治也可以明明白白,尚經武在徐浩東面前不加掩飾,卻反而能贏得徐浩東對他的信任。
“浩東,蒯德朋和陸遠山二人出事,你心裡那塊石頭,也該落地了吧。”
“省長,我心裡的石頭雖然落了地,但我非常痛心。”
“哈哈……在我面前裝蒜,有這個必要嗎?”
尚經武笑著在徐浩東對面坐了下來。
徐浩東陪起了笑臉,“省長,我上午在李書記那裡,曾對李書記和馮部長說過,蒯德朋要是不玩那麼一出,我反而會將推薦票投給他,因為我對他了解不多,他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正是如此。”尚經武道:“這世界上不缺聰明人,缺的是老實人,和善於將聰明藏起來的人,比如說你。”
徐浩東忙道:“省長,你又要拿我開涮了。”
尚經武指著徐浩東笑道:“比如說會裝,但你的裝卻不讓人討厭,明知道你在裝,我卻還是欣賞和喜歡,這才叫本事,這才是最高層次的聰明。”
“咦。”徐浩東大惑不解,“省長,我快迷糊了,我哪裡裝了?”
尚經武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你曾兩次以退為進,令我印象深刻。去年,你寫報告要求辭去現職,去黨校和大學深造,這份報告贏得了省內很多離退休老幹部的讚賞。可是,有人認為你是在裝,是以退為進,因為在那時,不可能把你從雲嶺市委書記位置上換下來。”
徐浩東坦率地承認,“省長,我想去深造是真的,但其中有一點點私心也是真的,無非是今年比較特殊,怕自己過不去。”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尚經武道:“最近這次,就是關於那個海上貿易平臺的去留,你們請求儲存並加以調整,省政府予以了批准。在省市兩級收入的分配上,你們要求五五分成,我們堅持四六分成,後來你們同意了四六分成。後來,我在省政府辦公會議上表揚你,田副省長的話提醒了我,我才知道這又是你的以退為進。”
徐浩東笑著問道:“省長,這也叫以退為進啊?”
尚經武笑道:“是田副省長說的,但我也深以為然。就這個四六分成,省政府佔六,將來如果出事,主要責任就得由省政府來負,這不是以退為進是什麼?”
徐浩東道:“將來要找替罪羊,我們雲嶺市還是跑不了的。”
尚經武道:“等這個將來到來,恐怕你早已功成名就嘍。”
徐浩東道:“那好,現在就換一下,我們六省政府四,如果省裡同意我們佔七或八,一切責任都可以由我們雲嶺市來承擔。”
“你想得倒美。”尚經武擺了擺手,問道:“浩東,你請求見我,難道又要跟我玩以退為進嗎?”
“領導,我是來彙報工作的……”
徐浩東詳細彙報了新一年的雲嶺市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以及機構改革等多項試點工作,其中的幾十項資料,讓尚經武很感興趣,不但拿筆記下,還詢問其相關依據。
一省之長,最關心的還是經濟。
“浩東,你們今年的GDP增長率是百分之十五,是不是保守了一點?”
徐浩東道:“領導,百分之十五已經很了不起了,去年的GDP是三千五百億元,增長百分之十五,就是五百二十五億元,今年的GDP就突破四千億元了。”
尚經武點點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