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應承了一句,就退了出去。梳著童子頭的人一把關上門,把手裡的竹簍一丟,伸手就扯散開自己頭上滑稽可笑的頭髮,散雲瞧見了偷偷一笑,“急什麼,我瞅著挺適合你的。”
蘭玄月沒好氣地說,“那是你!”說罷把披散的長髮高高束起,脫下了穿著的灰布衣服。
“這麼快就回來了?”散雲輕拍了兩個豬的肩膀說,“去找你們奶奶去……”
蘭玄月見屋裡沒有了人,坐了下來,“本來也沒有什麼事情,你可聽說五國皇族的競技賽了?”
“哦……”散雲點了下頭,“我還有點印象,記得是二十二年前那場比賽,忻月國是現在的皇帝和三王爺參加的,回來以後皇上就偶染大病,一直到現在。後來就趕上落星國和忻月國交戰,那年就沒有比了。後來我住在山上就不是很瞭解了,好象也有些國家參與,不過忻月國就一直沒有再參加過了。”
“沒了皇子參加什麼?”蘭玄月笑道,“不過,如今皇子回來了,好象給忻月國下了拜帖,估計今年是跑不了了。”
散雲聽著他的話,似乎好象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不過他沉默了一會平靜地開口說,“師傅……他還好嗎?”
蘭玄月愣了一下,慢慢笑了一下,“原來你還記掛著他,我以為你當初背離師門的時候就會忘記這些呢……”散雲沒有說話,蘭玄月說,“師傅倒也說起了你,他說你是他收過最有才華的徒弟,可是你沒有爭鬥的心,大師兄鬥爭的心太強烈,他甚至可以犧牲自己,所以你們一個失蹤,一個死……”
“以前的我確實死了。”散雲苦笑了一下,他靠著窗戶問蘭玄月,“你還記得二十年前我們一起來忻月國的事情嗎?也許那時你還小……”
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在荒野上趕路,車裡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的身邊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駕車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他的目光犀利,揚鞭的手一下下乾淨利索,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前進的步伐。孩童靠著少年說,“二師兄,車子好顛啊。”
少年輕掀開車簾說,“大師兄,玄月還小,你駛慢一點好了。”
青年轉過頭,“師弟,時間緊張,我們必須在兩軍交戰前趕到,你抱著玄月,我們在趕時間。”說著他又狠狠地揚了一鞭。
少年把孩童攬到自己懷裡,即便玄月是個孩子,師傅還是堅持要讓他出來見世面,落星國的專門為皇族做事的他們,從小都是要過這樣的生活,而他一刻也不想。如果可以他真想遠遠隱居山野……
突然車子猛烈地震了一下,停了下來,少年掀開簾子一看,原來是一個從草叢裡鑽出來的孩子衝到了路前。駕車的青年望著滿臉是泥的孩子怒吼道,“快滾走,別擋路。”
孩子顫抖地爬起來要走,車裡的孩子伸出了腦袋望了過去,外面的孩子突然叫住了他,“玄月!”
玄月一驚仔細一看,有點不相信地叫著滿身是泥的孩子,“葬淚?是花葬淚?”
一聽這話,少年也吃了一驚,“是花少將的公子?”
地上的孩子趕緊跑了過來,“玄月……救我!”
駕車的青年轉過了頭“你們認識他?”
少年趕緊把花葬淚扶上了車,“就前些天來落星國的花少將的孩子,我和玄月在皇宮裡見過他,他和玄月還玩了一會。”他飛快地說著,拿出手巾幫孩子擦著臉,小心地問,“你怎麼跑到這裡了?”
花葬淚一下子哭了起來,“他們殺了爹爹……把我趕走了,說讓狼吃了我……”
“是從軍營跑出來的?”少年拿出懷裡的一瓶藥擦著孩子臉上的傷痕。
駕車的青年說話了,“啊……我想起來了,就是忻月國臨陣倒戈的花少將啊……”
“大師兄!”少年打斷他的話,青年停了下來隔了一會說,“難道他敢做我就不能說嗎?”
花葬淚滿臉的淚,嗚咽著說,“我恨我爹……他是叛徒……我恨他!”
玄月小心地拉住花葬淚,“不哭了,我們送你回家……”
少年幫孩子包紮好了傷口,沉默了,三天可以發生很多的事情,一個國家的少將可以臨陣倒戈來投降,一個叛徒的價值沒有了就是他死亡的時候,一個孩子也可以從天上落到地上。駕車的青年說,“這個孩子要怎麼辦?還有玄月,我們要是辦事的時候怎麼帶著他們。”
“聶太師……”花葬淚喃喃地說,“我爹死的時候讓我去找他,說和他是舊識……”
聶太師?少年想,就是皇后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