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不入,他的赫赫大名,上至宮廷,下至市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是父皇唯一讚嘆過的對手,他是父皇唯一皺過眉頭的對手。
父皇說他聰明睿智,說他驍勇善戰,在父皇的嘴裡我對他沒有仇恨,兩國交鋒,各為其主而已,所以即使是敵人,不影響我對英雄的敬重。
他是武,而我的未來夫君是滄天涵是文,世人都稱他與滄祁齊名,但我對他卻瞭解甚少,對於他憑什麼與滄祁齊名,我就更不得而知。
金戈鐵馬,浴血沙場的生活遠比賞花賞月,吟詩作對來得充實,來得絢爛多姿,光彩奪目。
但為何我要下嫁的夫君是一個文弱書生?命運真會與我開玩笑,我能擺脫這命運嗎?
一邊走一邊想,思緒翻飛,等發現的時候,我已經走了很遠,想起娘,心裡驀地一驚。
我心裡終是惦記著娘,無法再向前邁多一步,那個人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殺,何況他那麼恨我們?
不行,我不能離開我娘,即使死我也要與娘死在一起,父皇已經走得那麼孤獨,那麼絕望,那麼不甘,我不能讓娘也走得那麼寂寞,那麼淒涼。
出來的時候不覺得路遠,但往回走的時候,路總是不見盡頭。
我想走快一點,但卻發現力不從心,從沒有那麼討厭過身上的枷鎖,它羈絆了我腳步,也我羈絆了我那顆焦急的心。
終於看到那扇已經經受風吹雨打的大門時,我猶豫了,我進去他會不會因我不聽他的話傷害娘?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推門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一陣輕微的呻吟聲,還有男人重重的喘息聲,心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往下沉了下去,沉得不見底。
[卷一 風雲變幻:008:殺父霸母]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想將充斥在腦海中的低低呻吟聲從我腦海抹去,但誰知它已經如老樹盤根,將我的心纏繞得透不過氣來。
我想告訴自己,那只是幻覺,但那粗粗的喘息聲,那迷亂的呻吟卻是聲聲入耳,如刀子一樣刺進我的心,它張開猙獰的嘴告訴我一切是如此真實。
仰頭看天,黑黝黝的天穹是如此壓抑,像一張巨大的黑幕向我壓來,心亂了,心沉了,手也開始不聽使喚地顫抖,我想要拔腿就走,但雙腳卻如釘在地上一樣不能動彈。
最終我還是用顫抖的手指戳開薄薄的窗紙,簡陋的床上兩具雪白的身體在交纏,他們是那樣直接地闖進我的眼簾,我睜大眼睛,心忘了跳動。
娘被他重重地壓在身下,她的長髮灑滿了一床,看起來是那樣妖媚,但她眼睛是那樣的茫然,那樣的無助,她的身體,極像是狂風下白色蓮花,潔白,無助,在暴雨狂風中,是那樣的可憐。
她似要在虛無中捉住什麼,霜雪般的手微微緊握,但似乎什麼都沒有捉住。
她顫抖的身體已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玫瑰紅,她微微顫動的身體,想要掙脫開情慾的束縛,她抬起雙手似乎要將壓在他身上不停律動的男子推開,但她的雙手是那麼的無力,她的眼神是那樣的茫然。
她最終還是在他龐大的身軀下屈服,嘴裡發出微微的呻吟聲,是那樣壓抑,但又是那樣的——
她的呻吟聲低低淺淺,幾不可聞,我雙手緊握,手指深深掐進肉中,任憑淚長流。
“顏兒,你說謊,你有欲,你並不是無慾。”他邪惡的聲音在房中響起,那一聲顏兒是那樣的刺耳,那樣的刺心,他尖銳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地動山搖,天旋地轉。
“顏兒,你的聲音太小了,我知道你如我一樣有欲?我知道你想叫,我知道你想喊,為什麼不叫?為什麼不喊?”
“顏兒你真美。”他的手撫上孃的臉,但嘴卻朝娘那——
我聽到一聲痛苦的低鳴,心似乎痛得要裂開似的。
我想要發瘋地衝進去,我想發瘋似的尖叫,我想要一刀刺入他的心窩,看到他鮮血淋漓而放聲狂笑,可是我卻自己捂住嘴,掙扎著爬到了屋外,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躲了起來。
我不敢再看,我不敢再聽,我怕再逗留一刻我會癲狂。
夜色森沉,房中春光旖旎,我的淚水奪眶而出,這些年的痛,這些年的苦,全比不上這一幕錐心。
我拿起一根帶刺的樹枝,在地上反覆寫兩個字“無憂”。刺深入指頭,鮮紅的血縷縷滲出,手沒有絲毫的痛,但心裡的痛痛得連呼吸都停止,我記住了這種痛,記住了這種屈辱。
我不能讓娘知道我知道她今日的屈辱,如果這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