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因此事,曹肇被曹丕處罰,並奪去兵權的確是有些過。但此話荀惲不會對任何人說。
他把曹肇帶入自己的帳中,讓人給他打來冷水洗臉。軍中不是後方,弄醒酒湯是不可能的。
不多時,曹肇睜開眼,迷芒的睜著一雙眼睛:“你是誰啊,在我眼前亂晃,你以為你比我漂亮還是比我厲害?我乃曹肇,力伏虎豹貌比潘安,才華出眾文武雙全,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眼前晃?滾開。”
荀惲用手扶正曹肇的身子:“我沒晃,是你在晃呢。我是荀惲,你不識得我了麼?”
曹肇一愣之下,似乎認了出來:“你怎麼跑到我營裡來了?軍營之中,不得亂闖,軍法官抓住,要受重罰,打軍棍的。”
荀惲一時哭笑不得,說道:“你是在我的營中,小老弟。你明知軍中軍法嚴格,怎麼飲起酒來了?”
曹肇把頭晃晃,閉了下眼睛:“我,我他孃的生氣。曹馥那小子,他不聽我的話。我告訴他要防著季漢進軍,要防著季漢進軍,可他不聽。”
荀惲一愣:“你怎知道季漢會進軍?”
曹肇道:“廢話。我又不傻。漢軍長安城起狼煙,那肯定是騙人的。他們後方弄鬼,一定要前軍出動。再者我看漢軍調動,分明是要有動作,可恨曹馥那小子,不聽我話。”
曹馥乃是恭候曹洪之子,此次代曹肇掌遊擊營的便是他,他按輩份算是曹肇的族叔。此時曹肇惱上來,一口一個小子,荀惲也不由為曹肇嘆息。那曹馥輕而自用,若他掌軍,的確遠不及曹肇合適。
“算了,這是軍中,收收你那少爺的性子,速速回營,無論曹馥如何,他都是眼下游擊軍的主將,權在他手,自然不會聽你的話。只好找個機會,多與他溝通溝通方是正理。”
曹肇捧著頭站起來,卻是一搖一晃,任兩個兵士架著:“如此打擾了,告辭。唉,人世蒼茫,烏免賓士,吾未知其來,吾未見其去,只見秋風卷大旗。可笑,可嘆。”說著,也不知是醉是醒,一路去了。
荀惲見曹肇去了,在帳中提筆寫封奏摺,打算將觀雲氣之事上報曹丕。卻又感覺自己人微言輕,且處於嫌疑之地,便棄了筆,站起身,要求全軍戒備。
荀惲之父荀彧乃是武帝曹操手下第一大謀臣,為大魏建國立下不世之功。然而建安十七年,董昭等人勸武帝即公位,荀彧私下表示反對,招至曹操不滿,並在征討孫權時帶他出徵。因為以往曹操出兵荀彧都是留守後方,因此荀彧又愁又怕,終於在壽春病亡,死後被追諡為敬侯,後又被追贈太尉。
對於荀彧之死說法很多,甚至有說是曹操毒壞的他。荀惲卻是想也不敢想。
大魏、曹家,是他永遠也不敢去懷疑,不可能被叛的。他是安陽公主附馬,這個身份讓他與曹家扯不斷分不開。所以雖然他忠心無二,但在曹丕手下,卻整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雖不受重視卻不敢有一絲不滿。
類似他這樣的,在魏營中還有很多。
武帝晚年,個人威權猛漲,不再如創業時那樣平易近人,也很難聽進不同意見。加上曹氏宗族勢力過強,好多舊臣的子弟被邊緣化,難以接近權力的中心。雖有滿腔報負,卻難以施展。相反,一些曹氏子弟初掌大權,自高自大,或痴迷於權力,或放蕩於享樂,竟完全不似武帝曹操在日。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荀惲想著,有些黯然。為自己,為曹肇,也為不太明朗的前景。只希望擊敗了季漢之後,陛下能好好整頓,重振武帝雄風,讓天下太平,萬民安居,才俊名臣,各得其所。
正想著,突然間他聽到好似海水一樣的呼嘯,縱身跳起,早有兵丁來報,季漢人馬來偷營。
疾出帳外,只見到處都是一片火海,相鄰的幾座軍營都被點燃,照得有如白晝一般。該死,難道相鄰的那幾處軍營主官都是傻子不成,漢軍才幾日不進攻,便麻痺成這個樣子。
敵軍射入自己營中的火箭卻被早有準備的兵將們撲滅,並未燃起。暗夜裡,兵馬嘶吼,人影閃動。
荀惲令軍士列成陣式,才準備好,就見一彪人馬疾衝過來。那些人白馬長矛,暗夜裡看得分外清楚,當先一人手持大刀,直闖入營。
荀惲見此人不識陣法,竟闖入死門,直面自己偏軍數十弓箭手,心中得意,一聲令下,弓矢齊發,早有數騎倒下。先前那人不及防,肩上中了一箭,他卻一聲大喝,有如雷吼,白馬如龍,跳了起來,直撲入陣中,刀光閃動,似電如雷,竟將荀惲的陣式衝亂。
荀惲令中軍舉燈為號,指揮軍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