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妙算,晚輩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王濟恩亦有些得意:“運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勢也。指使敵軍,而不被敵軍所指使,方為善戰者也。”踱了幾步,又喝了口茶,轉而嚴肅地道:“不過,有一點可千萬馬虎不得。此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能讓下面的人知道,連監軍也不要告訴。以免他們所修的工事稀裡糊塗的,那樣就不能迫使杜聞秀改道了。”
三月初三,聖駕啟程。聖駕的行進與一般的軍隊不同。若是一般的軍隊,只需七日就能從開封趕到荊州,溯長江而上,六日可出三峽,十日能至巴州,再棄舟上岸,四日就能到達成都,共需二十七日。聖駕卻不能如此,皇帝乃萬乘之軀,怎能無端忍受顛簸之苦,故只能緩緩而行。再加上繁文縟節,更是耽擱時間。
按一般軍隊西進四川計算,經過虎牙之後。距成都尚有十九日行程。從虎牙送加急文書,從白洋村渡河走旱路,三日便可到萬縣,再三日能至巴州,兩日能至成都,一共只需八日。成都耽擱一天,再發文書三日後能至王濟恩軍前。這時,西進部隊離成都尚有七日。機動軍引敵追趕之前至少需要準備一日,自米易算起至成都正好六日。也就是說,若按一般軍隊西進四川計算,自王濟恩得到訊息的次日,便需引大理軍隊追趕。
迎接聖駕,張永雖然親自出面,然而一切事務,卻依然由負責雜政的張尚之進行安排。按照傳統禮節,考慮某些變故,張尚之與溫玉華約定,自虎牙送出訊息之日算起,第三十日,皇帝駕臨成都。八百里加急文書上,用硃砂直接將日子批在上面,以便機動軍掌握。這樣一來,當王濟恩收到聖駕入川的訊息之後。大約需要延後十日左右,才能吸引大理軍隊追趕。
三月初十,大理十五萬軍隊跨出車老馬,進軍四川。而此時,機動軍還沒有得到聖駕的訊息。
大軍排程指揮,均遵從一定的法度,進行分支。常見者以十人分成一甲,設一個甲長。這日,軍隊剛剛經過桐子林,前軍一個甲長跑到中軍,報告道路出現異常。杜聞秀隨即跟著甲長來到前軍的所在。雅礱江與安寧河交界之處。
甲長指點著道:“監軍大人,這座橋有些不對。”
杜聞秀看了看。山路本來沿山而進,由於山脈皺摺,山路就在此處往裡面拐了很大一個彎。大彎的兩端,高度基本一致。後來,可能有人嫌山路過於曲折,就架了一座橋,直接通了過去。“這橋有什麼地方不對?”杜聞秀問道。
甲長答道:“啟稟大人,這裡本來是沒有橋的。這座橋看起來是座舊橋,但是小人剛剛爬到下面去看了一下,下面是很新的木料,顯然有詐。另外,那邊,本來有座橋。那座橋跨過安寧河,通到小得石。但是,橋卻沒了。”
聽了甲長的話,杜聞秀記起,自己從四川逃回大理之時,就是從小得石方向過來的。有橋沒橋雖然沒有留意,沒有乘渡船過河,倒是記得清楚。杜聞秀打量了一下地形,命令道:“把那幾個地方的大樹砍了,仔細勘察地面。”
軍隊行事,雷厲風行。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地方,土是浮土,大樹根鬚嚴重損傷,顯然移栽不久。自然,那就是原來那座過江橋的所在之處。
“停止前進。往後撤,到桐子林安營紮寨。”
“顯然,敵軍這樣做,是想固定我們的行軍路線,讓我們走米易。”杜聞秀道:“不過常言道:‘虛者實之,實者虛之’,還得弄清他們的真實想法才行。何去何處,還請師父示下。”
席大猷道:“聞秀啊,論武功。我是你師父。論行軍佈陣,我連做你徒弟的資格都沒有。你怎麼還跟師父講客氣?”
“謹遵師父教誨。弟子就不客氣了。”杜聞秀道:“嗯,弟子是想,請師父和三位師叔上山偵察一下,看看川軍的防備情況,然後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不錯,這才是人盡其長。”席大猷笑道:“多年的苦練,正好用來翻山越嶺。哈哈哈哈。”
“還請師父隱諱行跡,最好不要讓川軍發現了。”
“大軍的利箭,為師見過。武功再高,也會變成刺蝟。放心,為師不會拿著雞蛋去碰石頭的。你這番孝心,為師領會了。我這就去叫他們三人。”說完,席大猷拍了拍杜聞秀的肩膀,然後出帳而去。
傍晚,席大猷一行人偵察歸來。將沿途所見告知杜聞秀之後,杜聞秀只是問了一下幾個不太清楚的地方,然後不置可否,只是請他們休息。
一覺睡到半夜,席大猷起身到帳外方便。見杜聞秀帳中依然亮著燈。為了不驚動他,席大猷運使丹田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