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娘,我們以後怎麼辦?”
“有姐在,你放心。”朱婭轉過頭,尋思問著青隱“你說,為什麼我們姓瞿,娘姓子桑?”
“娘以前說,爹爹姓瞿,所以我們要跟著爹爹姓瞿”
“爹?爹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從小到大,只有娘一個人照顧我們。娘為了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決定了,從今往後我要跟娘姓,我要姓子桑”朱婭堅毅的說著。
“那我也要跟娘姓”青隱迎上朱婭的眼神“從今以後我就叫子桑青隱,誓為子桑後”
小時候總想長大成人,長大後總覺得父母很嘮叨,或許只有當我們成為父母的時候,才能體會到父母的艱辛。
第四章:空留餘聲話悲離
寒風颼颼的吹著,山裡的樹枝左右搖晃。朱婭和青隱正準備出門,依稀看見不遠處有個人影。定睛一看,兩人不約而同的喊著“琴姨”
“朱婭,青隱。你們這是做什麼?”琴姨看著她倆手上提著的簍子,裡面裝著零散的草紙和些許白蠟。
朱婭站在一旁,默默不語。青隱撲到琴姨懷中,傷心的哭著。“嗚嗚,琴姨,娘…娘…她走了”對於好友的離去,琴姨有些難以接受,一別才一載,今竟然和婉佩陰陽相隔,這是她始料不及的事。安慰了青隱,她將從家中帶來的物什放在屋簷下,跟著朱婭和青隱朝墳地走去。
望著好友禿禿的墳墓,上面寸草不生。她有點酸楚,把簍子中的白蠟點燃插在墳墓上。風一吹,就熄了。她又點燃白蠟,還是被風吹熄了。淚水朔朔流出,撕心裂肺的哭著“婉佩,你這個傻丫頭。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走。”
颳風了,地面的落葉隨風飄揚;下雨了,淋溼了墳墓邊的泥土。原本就矮小的墓土顯得愈加沒有高度。琴姨趴在墳墓上,嘴角有一絲苦笑,她笑道“這輩子,你受的苦比我多。下輩子,希望你投胎貴府,不要再飽受折磨”朱婭聽見後,插著話“琴姨,我希望我娘下輩子是隻蝴蝶。想去哪,就能飛到哪,無束無拘的活著。”
“姐…我們給娘立個墓碑吧”
“不要,娘這輩子就是個悲劇。我想讓娘毫無牽掛的過奈何橋,喝孟婆湯。我不想立碑,不想讓娘放不下我們,在鬼門關來回遊蕩,飽受煎熬…。。”
琴姨聽道朱婭講的話,她竟不能相信,這是出自一個七歲女孩的口中。她心裡充滿憐憫,她決定要收養朱婭和青隱,不管自己的相公和家人怎麼想,她也要保護這兩個孩子。
次日,朱婭和青隱收拾好行李,跟著琴姨在墳墓前給孃親道了別。環望四周,朱婭和青隱眼神黯然,時不時的回頭,時不時的停步。因為她們知道,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她們也不想獨留孃親在這。可是,她們畢竟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對於未來,她們沒有一絲把握。琴姨對她們而言,就是一根稻草。她們必須緊緊的抓著這根稻草,否則她們肯定會流蕩街頭。或許會學壞;或許會成為階下囚;或許會青樓陪客…。但她們不想學壞,不想辜負孃親生前的栽培。
一路上,朱婭和青隱都沒和琴姨有太多言語。她們知道,孃親的離去並不是只有她們才會痛苦。琴姨也很傷悲,她們想給琴姨一點空間,哪怕琴姨回憶往事也好,感慨也好,只要能減輕琴姨的傷痛,她們心中那塊石頭才能放下。
漸漸的,走到了竹林。寒冬裡的竹林,依舊青色不改。這片竹林是朱婭和青隱童年時光最美好的記憶。每當春雨隨風入夜的時候,她們就會躺在床上,抱枕聆聽;每當夏日炎涼的時候,她們就會跑到竹林裡避暑;每當秋去冬來,她們就會來竹林,隨意搖晃著竹竿,看那眾鳥高飛。。。朱婭和青隱沉侵在愜意的回憶中,她們打撈著童年純真的點點滴滴,她們想起了夜半挖筍。不知不覺中,兩相對視,無聲勝有聲。相對之際,她們再一次的想起了孃親。只是,這一次,她們放鬆了許多,臉上還浮出了笑容。
朱婭路過琴姨房間時,無意聽到裡面有談話聲,突然聽到有杯子摔破的聲音,直覺告訴她,這事跟她和青隱有關。她靜靜的站在門外,細心的聽著。
“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和我商量商量”
“一時情急,我就自作主張。把她們接回來了”
“情急?家中本來就有三個兒子,現在又多了兩個。你還嫌不夠清貧?還嫌我們的兒子不夠寒酸?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兒子不願去學堂,就是因為…。”男人的話還沒講完,就被婦女搶了去“我算了算,省省還是能將就過下去”
“過什麼過,要過,你自己帶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