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是姐姐,我不甘心,侯郎不是這樣的人,他會回來找我的。”
柳如是微微冷笑:“東林黨的那些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難道妹妹還沒領教麼,再說了,就算找回來了,你還有面目見你的侯郎嗎?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在後悔,當初我要是尋個可靠的人嫁了,哪管窮一點,苦一點,就算是鄉下的農夫也好,總不至於落到今天。”
李香君咬了咬牙,突然站了起來:“姐姐你說得對,咱們這樣的人,從踏入秦淮河的那一天,就是死人了,本就不該有什麼奢望!”
“要是連點念想都沒了,那活著就真沒意思了!”
兩個人正在聊天之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她們急忙回頭,正好顧振華笑著走到了船艙。
李香君一見,還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
“本爵又不是洪水猛獸,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顧振華說著,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柳如是的對面,笑道:“柳姑娘,聽說你精通音律,不知道你懂不懂崑腔啊?”
“懂,當然懂,爵爺想聽嗎?”柳如是微微一笑:“要不是爵爺手下人相救,奴家早就淹死在水井了,給爵爺唱一曲,也是應該的。”
柳如是笑道:“這裡也沒有樂器,其實香君妹妹是個中高手,琴瑟琵琶,無一不精。”
“柳姑娘,你要是能唱一曲,那是再好不過了。只是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幫著改改曲子,讓韻律更加適合北方的口味,對白直接換成官話。”
“這恐怕不成吧,吳言儂語的段子,改了韻味,就不好聽了!”
顧振華低頭想了想,突然一開口唱道:“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柳如是聽著顧振華的唱,眼前一亮,接著就陷入了沉思,而旁邊的李香君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曲調沒聽過,詞也沒聽過,不過聲音極富磁性,聽起來很舒服。
眼前這個武夫真有本事自己創造一個曲種嗎,這可不是一般人的能耐啊,難道他真有這個才情,一瞬間李香君也默然了。
一段唱完,柳如是笑著拍了拍巴掌。
“國公爺,這段是您自己寫的嗎?”
“算是吧!”顧振華只能這麼回答:“這是根據三國之中的空城計改出來的段子。我有一個想法,這野獸要是會了吟風弄月,要是喜歡上了聽戲唱戲,那就不再可怕了。”
“野獸怎麼會懂曲子啊?”李香君有些吃驚的問道。
柳如是微微一笑:“妹妹,你還沒聽明白嗎,爵爺這是要用靡靡之音,對付滿清韃子啊!”
“柳姑娘真是冰雪聰明,韃子之所以可怕,講一句俗話,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他們為了生存,天天騎在馬背上,日日練習弓箭,悍不畏死,所以才有了戰鬥力。可是一步踏入中原花花世界之後,他們就會被繁華迷了眼睛,聲色犬馬,最能腐蝕人的心智。我在想著,弄一個適合滿清韃子的曲種出來,讓他們聽得如痴如醉,五迷三道,這幫野獸就會變成病貓。”
“不戰而屈人之兵,爵爺一招就抓到了用兵的訣竅,奴家佩服!”柳如是笑道。
“有什麼可佩服的,還不是把我們女人當成玩物。”李香君毫不客氣的說道:“如是姐姐,就算是新的曲種弄出來,總要有人唱吧,到時候把你送到了京城,圍著一群韃子轉,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柳如是為了報恩,才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聽李香君這麼一說,頓時也沉吟了。
“爵爺,奴家雖非清白女子,可是也不想侍奉韃虜。”
“柳姑娘,李姑娘,你們是小看了曲子的重要性啊,不光能腐蝕敵人心智,就算到了戰場上,也是有大用。你們有重要使命,哪裡會輕易派到北都啊。”
“哦?還請爵爺指教啊。”
“戰場紛亂,怎麼統一步調,提振士氣,齊唱軍歌!硝煙瀰漫,看不見人影的時候,歌聲傳來,你就知道戰友在身邊,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自然就不會恐懼。你們聽說過營嘯吧,在軍隊之中,常年戰鬥,士兵情緒極為壓抑,戰戰兢兢,再加上吃不好,穿不好,拉幫結派,互相欺壓,心裡頭都有怨氣。三更半夜的時候,就會有人發瘋,拿著刀亂砍,一個人瘋,十個人瘋,甚至一個營的人馬都會自相殘殺,最後全軍崩潰。”
聽著顧振華的話,柳如是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李香君更是叫出聲來。
“國公爺,您是說這唱歌能消除營嘯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