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攻向京城,奪回皇位也是綽綽有餘的。
接下來,承平帝還任命威武伯接替了以前許三郎的職位,成為新任京衛指揮司指揮使,負責燕京防衛;老牌勳貴英國公父子則去了西北——英國公這門招牌在軍隊很有震懾力,勢力盤根錯節,足以牽制太后的孃家西寧侯府。
還有,承平帝起復了顏府的九老太爺顏志成,任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轄東西南北中四城。
而顏七爺寧珂不知怎麼從東城兵馬司混到通政司了去了,通政司是收受、檢查內外奏章和臣民申訴文書的中央機構,下通百姓,上可以直達聖聽,是僅次於錦衣衛的諜報組織,而且範圍更廣泛,寧珂從此將全部的熱情投入諜報工作,為通政司貢獻了一生,其面容體型如彌勒佛般和善憨厚,性子卻狡黠如狐,手段殘忍如狼,人贈外號“佛面羅剎”,當然,這都是後事了。
且說順平侯被任命為浙直總督,轄六地軍務,原本的暫住變成了常住,按照許三郎的說法就是“太子登基之日,就是我們回燕京之時,安心在南京過日子吧。”
浙直總督府位於南京西城漢府街,後面是曾經的漢王府,皇上將此宅賜給順平侯,睡蓮和小子龍等從燕京來的家僕便居住在此,改名為“熙園”。
定居熙園之後,睡蓮派人將兩個姨娘還有家妓們也接到了南京,南京是紙醉金迷之地,家裡沒個小妾會惹人議論的,凡事不能太出格,要符合這個世界的常理。
許三郎在總督府宴請時也需要家妓歌舞助興相陪,與其從外頭買來歷不明的歌姬舞姬,不如干脆把寧園那些知根知底調/教出來的家妓接過來,三郎如今位高權重,應當小心為上。
兩年前睡蓮和小子龍跟著許三郎到南京時,帶著三百護衛親兵,和添衣等十來個丫鬟婆子。
後來要在南京常住了,那時候添飯添菜兩姐妹已經嫁給府裡兩個小管事,石綠也有了身孕,睡蓮留她們和辛嬤嬤燕京看守寧園,要硃砂一家人並四五十年輕得力的世僕到了南京熙園當差。
所以熙園除了打雜粗使等下人是南京現買的以外,其他大小管事、廚房上的,並貼身服侍的都是燕京寧園的舊人,管束嚴格,熙園水潑不進,外頭想打聽裡頭的情況很難。
這天臘月二十五,正是睡蓮二十二歲生日,太子妃顏如玉帶著臨淄郡王微服出訪,還有姚知芳抱著安姐兒來給睡蓮慶賀。
姚家三年孝期將滿,明年開春京杭大運河解凍,就要回燕京了,要操辦姚二郎和顏府十一小姐顏琪蓮的婚禮,姚顏兩家結為秦晉之好。
不知將來三個手帕交重聚又要等到何時,所以乘著睡蓮生日的機會大家聚一聚。
臨淄郡王、安姐兒還有小子龍在隔間玩耍著,三個女人圍著熏籠而坐,談笑風生,十幾年的好朋友了,有時候僅僅一個眼神對方就能會意,這份珍貴的默契原本就是一種幸福。
姚知芳受傷的左胳膊已經痊癒,就是每到天氣變化之時會隱隱作痛,承平帝為了感謝她勇敢的和刺客搏鬥,特封她為二品夫人,還賜了忠貞二字,所以人稱之為忠貞夫人,以前關於她剋夫克父的謠言不攻自破。
隔間三個孩子正在玩辦家家酒的遊戲,當然是快七歲的臨淄郡王當爹,五歲多的安姐兒當娘,兩歲零四個月的小子龍當娃——子龍兩年前剛到南京時肥白一團軟肉,就經常被迫“本色演出”,當臨淄郡王和安姐兒的孩子,現在也是如此。
三個女人正說到興頭上,小子龍委委屈屈的從隔間跑回來了,蹭到睡蓮懷裡撒嬌。
睡蓮親親小子龍雪團般肥白的臉蛋,問道:“怎麼了?你辦家家酒的爹呢?”
小子龍手指往窗外一指,奶聲奶氣道:“爹在外頭打獵。”
眾人瞧著窗外,見臨淄郡王正拿著一彎小弓無奈的射樹枝上的麻雀,其實從今春開始,他已經很不耐煩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了,但是安姐兒樂此不疲的纏著他玩,他也就勉為其難,宮中的孩子都是寂寞的,有安姐兒和小子龍兩個百無禁忌的玩伴很難得。
姚知芳憋著笑,問道:“那你娘呢?”
小子龍癟了癟嘴,“娘本來是在給我做飯的,總是等不到爹打的獵物,正生氣呢,可是我餓了。”
顏如玉捂嘴笑,將一塊糕點遞給小子龍,“先吃點東西墊墊。”
小子龍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嘟嘟囔囔道:“我不想當娃娃了,我要當爹,可是郡王不和我換。”
姚知芳笑道:“你可以和安姐姐換嘛。”
言下之意,就是小子龍可以扮演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