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睡蓮越想越鬱悶,細雪藉著江風,紛紛衝過去親吻她的面頰,涼颼颼的。
有些冷了,睡蓮取過鎏銀百花掐絲琺琅手爐暖著手,豈料她凍的久了,手有些發木,一時捧不穩,那手爐徑直砸了下去!
兩聲悶響過後,有男子大吼:“哇呀!是誰拿香爐砸我!”
睡蓮探身一瞧,二樓長廊處一個約二十多歲、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揉著後頸仰首望過來,他頭戴鑲黑曜石金冠,身穿半舊的石青色寶相花緙絲錦袍,外罩著烏雲豹大氅,想來是疼極了,眉眼蹙到一起,面部扭曲,辨不出醜俊來。
糟糕!怎麼偏偏砸的是他?睡蓮心道不好,此人是姚知府的親戚,名揚成都的浪蕩子,有“平生不識許承曜,妄稱紈絝也枉然。”的名頭。
睡蓮諂諂道:“許——三叔,對不起,這手爐是我沒捧穩,您沒事吧。”
她本想叫許公子,而後改口叫他三叔套近乎,畢竟自己還在他親戚的船上,哪能不低頭呢。
這許承曜是第四代永定侯許承昆的三弟,姚知府的母親是第三代老永定侯的表妹。所以論起輩分,他與姚知府是平輩。姚知府叫他“賢弟”,子女叫他“三叔”,睡蓮和姚知府的么女姚知芳是手帕交,經常被接到姚知府家裡玩耍,姚夫人開玩笑稱她是幹閨女,因此睡蓮有時也跟著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