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上回給你的三百兩銀子已經花光殆盡了吧?”睡蓮問。
這三百兩銀子都是從睡蓮私帳上支的,專門用來打點關係,打聽訊息。
“還剩六十七兩銀子。”
睡蓮說:“這些銀子不能省的,該打點就去打點,不夠的話找硃砂從我私帳上支。”
單從現銀來看,睡蓮應該是顏府最有錢的小姐了。楊氏塞給奶孃周媽媽的銀票、周媽媽歷年貪墨的銀錢,最後全部都由顏老族長做主給了睡蓮!
這筆銀子睡蓮交給口風最嚴的硃砂管理,聽濤閣除了採菱和劉媽媽,誰都不知道有這筆錢存在!
看來在那裡都不能缺了銀子啊!睡蓮帶著這樣的感慨進入夢鄉。
一夜無話,清早起來時,添菜藉著梳妝的機會,耳語道:“昨晚翠帛偷偷去了趟泰正院,直到院子快要鎖門時才回來。”
38虛虛實實無中生有,顏睡蓮三戰狠繼母
自從睡蓮被楊氏罰站以來,睡蓮晚上睡覺前的洗漱時間就長一倍,而且每次洗漱都只要硃砂、石綠、採菱三個從成都帶來的丫鬟伺候,其他人等根本近不了身。
小丫鬟進去收拾殘水布巾子時,總是會聞到各種各樣的味道:比如春曉那次聞到的是大蒜的味道,豐兒當值那天聞到的是一股生薑的辣味,另一個丫鬟堅持稱自己連續兩日當值聞到的都是醋味!
這到底是在做什麼?聽濤閣的丫鬟婆子們對著這個新來的小主人充滿了好奇,私底下紛紛作出各種猜想,說什麼的都有,直到有一天春曉說她昨日當值聞到的是乾紅辣椒味時,一個積年的老婆子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小丫鬟們圍著老婆子問:“別賣關子了,到底是怎麼了?”
老婆子道:“我原本是東北關外那裡的人,因家裡長兄爛賭,輸了家產,還把我賣給人販子,販到了南京——。”
“你這老貨,誰要聽你講嘮叨了幾十年的事?跑題都跑的沒邊了,說正經的!”春曉翻了個白眼。
“別急啊,我就是在說正事哩。”老婆子繼續道:“我們那疙瘩裡,冬天老冷了,吐口唾沫出去,落地就成冰啊!南京城暖和,如今來了燕京,這地方雖也冷,但燒著火坑地龍,冬天也不算難熬……。”
“說正事!”幾個小丫鬟齊聲叫道。
“咳咳,你們這些丫頭片子那裡吃過凍傷的苦頭,個個都像大戶人家小姐似的吃穿。冬天一冷,手腳就容易長凍瘡,紅腫的像胡蘿蔔似的,麻癢難忍,厲害的時候,恨不得拿刀把手腳給剁了!”
春曉眼珠兒一轉,“你是說,小姐她——?”
老婆子點頭道:“八成就是那天在泰正院罰站凍狠了,腳上長了凍瘡。那凍瘡有許多土方子,可以用薑片擦;把上好的紅皮獨瓣蒜搗碎了,放在日頭下曬,晚上用紗布蘸著擦;還有把醋煮沸了,用布頭蘸著擦;還有最厲害的,就是直接用紅辣椒擦凍瘡,嘖嘖,那個疼啊!”
春曉聽得嘴角直抽抽,“那個,管用嗎?”
“有的能擦好,有的就是今天擦好了,明年冬天又犯病,有的乾脆擦得破皮流膿,比之前更厲害,就看個人造化了。”老婆子接著說:“比如我那個爛賭鬼大哥,他命好,就用雪擦了幾次就能好。我老婆子命苦,姜蒜醋辣椒輪著用,還是治不好,每年冬天都會紅腫麻癢一陣子,直到過了三十歲才好……。”
就這樣,一夜之間,九小姐被罰站兩個時辰,導致腳上生了凍瘡的事情傳遍了聽濤閣,次日,又流傳到整個顏府。
楊氏聽到這個流言,頓時勃然大怒,當場摔了杯子:
“她在院子裡站了兩個時辰,我也松鶴堂站了兩個時辰!這小蹄子擺明了是有備而來,穿著大毛衣服,裡外發燒熊皮靴子。我呢!我就穿了灰鼠皮棉襖,鹿皮棉靴!”
“再說了,她那天沒颳風還有太陽曬,我頭頂著陰天還喝著西北風!這倒好,我一點沒事,她卻長了凍瘡,還嚷嚷著全府都說我這個繼母刻薄!”
楊氏氣得胸前劇烈起伏著,“後天是老爺的沐休日,這話定會傳到老爺耳朵裡,到時候我有冤無處訴,白白捱了罰、分了權、落了個刻薄的名聲、老爺會怎麼說我?!”
楊嬤嬤輕拍著楊氏的脊背給她順氣,一邊說道:“想必是九小姐年紀小,身子弱,受不得凍。”
“她身子弱?真是笑話,嬤嬤你也看到她的雙下巴了,嘖嘖,那身肥肉割下來煎一煎過年都不用買油了。”楊氏眼睛一亮,道:“翠帛那丫頭不是跟著她站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