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麼,可這天下之大,能夠像淮南伯那樣得了聖眷,脫了奴籍,最後還娶了公主的畢竟少之又少,將來還不知會怎麼樣……。
還有工部侍郎家的女眷,因擔心被賣到髒地方,上到七十多歲的老母,下到五六歲的孫女,全部上了吊!
翰林院有個侍講學士因同情顏五爺,仗義執言說了幾句,就被罷了官職,抄了家,全家成為庶民,流落在大街上,一個屠夫瞧上了那位侍講學士的小姐,偷偷跟著,最後毀了那位小姐的清白,可憐見的,那位小姐投了井,侍講學士去討個公道,卻被那屠夫反咬一口,說是那位小姐是主動賣身給他的,最後那位小姐的哥哥氣憤不過,奪了尖刀一刀將那屠夫結果了,因殺了人,被順天府投了大牢,唉……。
講到這個,眾人心裡皆感嘆幸虧小姐逃離燕京,否則依小姐的相貌人品,還不知會遭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與此同時,臘月二十八半夜,天寒地凍,燕京北城北居賢坊魏府。
顏老太太在一陣嘈雜聲中驚醒,發現臥房內燃著一隻青銅提樑油燈,卻沒有人在,平時那個伏在炕上打瞌睡的小丫頭也不見了。
已經這麼晚了麼?她記得自己剛剛吃過早飯的,這麼一睡就是整個白天呢?精神越來越不濟了,一天十二個時辰,倒有十個時辰是昏睡的,胸口悶悶的,喉嚨裡總是像堵著一口痰似的,每呼吸一次,都要費老大的勁。
她覺得口乾舌燥,想要喝點水潤一潤,她已經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只得張開嘴叫下人來服侍,可是任憑她怎麼用力,嗓子就是出不了聲音,發出的只是呵呵的空音。
門吱呀一聲開了,張嬤嬤悄然走進,熄滅了手裡的宮燈,見顏老太太瞪著眼瞧自己,便詢問道:“老太太醒了?可是要喝水?”
顏老太太點頭都沒有力氣,只得用轉動眼珠來表示。
張嬤嬤從紅泥小爐裡倒了熱水出來,看著顏老太太渴望的眼神,張嬤嬤勸道:“您別急,這水太燙了,小心傷了喉嚨就不好了,稍微涼一涼。”
又問道:“要不要加一點蜂蜜進去潤一潤?”
顏老太太既不能點頭,也不能搖頭,可是也能看出眼裡的不信任。
張嬤嬤都看在眼裡,心下冷冷一笑,面色如常說道:“既然老太太不喜歡,我就不加了。”
衣袖往天青釉瓷碗上方撫了撫,驅去熱氣,卻在衣袖的掩飾下,一小包藥粉無聲無息的加了進去。
張嬤嬤一邊吹著熱氣,一邊用手腕的面板試瓷碗的溫度,還和顏老太太聊著天,說道:“今晚只有我伺候您了——剛才五夫人剛剛去了,宋姨娘和彩屏幫著擦身裝裹,魏家下人不多,都忙著準備辦喪事,九爺也在外頭張羅著。”
終於死了啊!難怪半夜外頭那麼吵。顏老太太頓時放下心來,楊氏必須死在自己前頭,看來是如願了。
張嬤嬤最後一次用手腕試了試溫度,恰到好處,這才輕輕扶起顏老太太的頭,慢慢將溫水喂進去。
顏老太太此時連吞嚥都很困難,一盅溫水都喝了一柱香時間,張嬤嬤很有耐心的慢慢喂著。
喝完了這盅水,張嬤嬤掏出帕子擦去顏老太太嘴角的水漬,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看著您現在這樣,我不由得想起了七老爺,明明七老爺身子差成那樣,為何七夫人還會有孕生下佑哥兒,您說奇怪不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我早就說過了,老太太會一種相當慘烈的形式領盒飯,因為她落到了張嬤嬤手裡。
陳灝在玩無間道,悲了催的。
知芳,,,,,,,我對不起你。
圖為老太太最後看見的漢朝銅製提樑燈。
163
163、攻心計顏老太歸西,喪禮張瑩警語現身 。。。
半夜的燕京城;陰雲密佈,時不時飄下幾朵雪花;窗外雪色如晝,比房子裡面要亮堂許多。
而臥房內;青銅提樑燈的光芒閃爍飄突,好像從那裡飄來一陣無名的風似的,顏老太太此刻已經是老眼昏花了,在這飄突的光芒下;更是覺得此刻張嬤嬤臉色陰晴不定;似笑非笑。
剛剛睡醒,顏老太太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張嬤嬤很有耐心的點亮了一支蠟燭;還剪了剪燈芯;臥房內頓時亮堂起來。
張嬤嬤幫著顏老太太掖了掖被角,又將問題複述了一遍,最後還問道:“您可別告訴我,您一直都沒有懷疑過哦。”
顏老太太氣息頓時一滯,嘴角頓時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
“也難怪您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