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在耳後吹過,寬厚的手臂,繞在了她的肩上,教導著她,如何上膛,含胸收腹,一箭命中敵人的咽喉。
男子的臂膀沉穩有力,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溺味,讓人無比的心安。
“無論在哪種情況下,你都必須冷靜,無情,無論面對老弱婦孺,或是親朋好友,即便是我,只要是威脅到你的生存的,全都不能手軟。小七,所謂間諜,就要無孔不入,讓人防不勝防,”獠的影像越來越遙遠,和天空的星辰重疊在一起。
坐在了船舷上,一雙長腿在夜色中輕輕地搖晃著,如同玉璧般皎潔。
月驚華悠悠嘆了一聲,手放在了胸口位置,“允許你脆弱三分鐘,過了這三分鐘,你必須忘卻過去,都已經過去了,你再也回不去了。”
逆千鈞走出了船艙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少女的發在無邊的黑暗中,飄蕩著,她的眼神顯得有些無助,有些茫然,纖瘦的雙肩耷了下來。
她的身後,是沉沉的夜色。
前方,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雲氣。
那一刻,彷彿天地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又似乎下一刻,她就要從雲端墜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逆千鈞不覺加快了腳步,手探向了那個背影,風吹起了他身上的火紅披風,霍霍聲不斷。
就在他抬手的那一瞬,茫然和無助如煙雲散去,少女的眼眸陡然變化,像是獵豹發現了天敵那般,狠擲了過來。
逆千鈞心中隱隱有些不適,為了她的警覺,也為了她的戒備。
儘管他為人粗枝大葉,可也感覺到了,他和眼前的這名少女,遠還沒達到朋友的程度,兩人間,還橫著一道牆。
看清了逆千鈞手上拿著瓶療傷藥,月驚華微愕,隨即也留意到自己的拇指手指處,因為開弦而造成的傷口,眸光轉暖,她嫣然笑了起來。
沒有妖紋的半邊臉,泛出了柔和的光暈,竟比天空的秋月還要柔美幾分,逆千鈞只覺得心被鈍器重重地一擊,卻又不覺得的疼,心跳停滯了。
他順了口氣,“那些東西,是誰教你的?”逆千鈞單手按在了船舷上,躍上了船舷,坐在了月驚華的身側。
身後的披風如烈焰般跳動,順勢蓋在了月驚華略顯單薄的肩上。
“我說是打孃胎裡就學會的,你信不信,”月驚華聳聳肩,她一穿來就會了,也的確算是打孃胎就會了。
見她笨拙地塗著藥,逆千鈞很是順手地接過了藥,捧著她的右手,左手輕輕塗抹了起來。
“信,你說的我便信,”月驚華再是一愕,虎口冰涼一片,傷口上的疼痛減緩了許多。
掌心是粗糙的男人手指,逆千鈞儘可能的小心著,他的額頭冒出了細汗,若是讓逆火傭兵團那夥大老粗看見了眼前這一幕,怕是一個個都要下巴脫臼了。
片刻的沉默後,月驚華轉開了話題,“聽說丹魔冢是個萬分兇險的地方,我想煉些丹藥,還有,我需要一份逆火傭兵團所有傭兵手頭的武器裝備的圖紙。”
一聽說月驚華要開始煉丹,逆千鈞回過了神來,想起了此去丹魔冢的兇險,他沉聲說道:“我已經在船上設了一處丹房,你需要的藥草都已經運進去了。弟兄們需要的丹藥,尋常的傷藥,老特洛已經一人準備了五瓶。我還需要約三十顆榴蓮丹。”
月驚華到了船上後,還沒開始煉丹,這一次老特洛帶著火龍號趕來支援,船上就有大量的藥草。
月驚華一口允諾了下來。
火龍號抵達丹魔冢尚需半月,這半月來,月驚華恰好可以煉丹。
逆千鈞聽得興起,兩人坐在了船舷上,徹夜長談著。
深夜,黑洞洞的艙房,梨花雪隱沒在了艙房內,死死地瞪著逆千鈞,他豪爽的笑聲,以及盯著月驚華,兩眼熠熠的神情,烙在了梨花雪的心頭。嫉妒,如瘋狂生長的野草。
她悄悄走出了船艙,放出了一枚短箭訊號,看著那枚短箭劃破了雲層,消失在了船的下方,梨花雪的睫毛下,只剩了一片陰翳的暗黑色。
有了逆千鈞的支援,月驚華改造武器的行動進行地很順利。
第二天,逆千鈞果然是命人將船上最僻靜的一處艙房收拾了出來,在旁邊置放了幾個隔絕法陣,確保除了月驚華外,任何人進入丹房都需經過審查。一日三餐,也需有人專門送來。
隨同月驚華一同進駐丹房的,還有那盆九幽芍。
經過了靈木紋的滋潤後,九幽芍開出的花,藥效較以前更好,足夠用來煉丹。
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