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原身的父親,為了帝雅,他可以放下臉面來求自己,可是卻將自己丟入一個破舊的小院中自生自滅,任誰都可以欺負。
“口無遮攔?父親的意思就是帝雅所說的‘賤人’、‘雜種’都是事實了?愛打愛鬧?你覺得一個拿著鞭子往我身上抽,拿著滾燙的熱水往我身上燙,命人揪著我頭髮直接往水裡淹的是愛打愛鬧,那以後我還真的可以和妹妹發展以下這種愛打愛鬧了!”
帝鸞嘴角微揚,諷刺的語氣落在帝德義的耳畔分外刺耳,那雙黝黑的眸子,除了冷酷,沒有半分其他的情緒。
對於一個將自己當成陌生人的父親,她自然也沒有必要為他有那麼多的情緒波動!
但是,她卻為原身不值!
“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帝德義僵硬著面龐,尷尬地說道。
一直默不作聲的丁荷燕看著帝鸞如此咄咄逼人,想要上前出口教訓她一下,但是想到還躺在床上的女兒,只得忍下這口氣,強撐起了笑容。
“小鸞,你妹妹她以前年紀小,不懂事,若是哪裡得罪了你,你千萬不要怪罪,畢竟你是姐姐,自然應該讓著她。”
丁荷燕想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卻不曉得,這種話卻是點燃帝鸞心中導火線那一丁點兒火苗。
“我是姐姐,所以就應該讓著她?”帝鸞冷笑一聲,黑曜石般的眸子反射出如同九天寒雪的光芒,令帝德義二人微微打了個寒顫。
“照你這麼說,是不是她把刀架在我頭上我也應該受著,讓她砍啊!畢竟我是姐姐嘛!她想幹嘛就幹嘛,對不對?”
帝鸞的聲音輕而緩,拂過兩人的心頭,卻如同臘月飄雪一般的冷,彷彿能夠凍結人心,凍裂他們骯髒的心臟。
丁荷燕哪裡見過這等氣勢,直被這等陰森的冷氣嚇得瑟瑟發抖,別說不敢上前,就是與她對視一眼,都沒有那個膽量。
帝德義恨恨地瞪了丁荷燕一眼。
早就說過不讓她說話,她非得多嘴,這下好了,把帝鸞惹怒了,對誰都沒好處!
“小鸞,你姨娘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覺得,你是這府裡的老大,應該與其他的兄弟姐妹互幫互助,而不是互相敵對!至於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把它忘了吧!人不能只活在過去不是?”
帝德義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想著先把帝鸞哄好,讓她去幫忙就帝雅,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忘了?
帝鸞冷笑一聲。
原身受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就這麼被帝德義一句簡簡單單地忘了來概括,不管是之前的廢物帝鸞,還是如今獲得涅槃重生的帝鸞,或許在帝德義的心中都是一文不值,相較於那個被她寵上天的帝雅,更是無法相比。
“好啊!既然是不愉快的事,自然是要忘了!”
本來想著還得要多說兩句的帝德義聽到帝鸞如此說驀地驚喜地抬起頭,那抖動的面龐,顯示出他此時的激動。
可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高興不起來。
“對於我來說,這整個帝府都是我不愉快的記憶,既然要忘,那我就忘個乾淨。”帝鸞聲音很輕,輕的如同空氣一般,然而聽在帝德義的耳中卻如晴天霹靂。
“小鸞,爹爹不是這個意思!”
帝德義趕緊出聲制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因為他知道,她之後要說的必定是要與帝府斷絕關係,他信她做得出這樣的事。
她如今的能力雖然在天命大陸算不得什麼,但是她的天賦卻是百年難得一見,而且她有著一個神秘的師傅,還有著一個實力強大、身份神秘的師姐,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就算她離了帝府,依舊有落腳之地,不會無處飄零。
而且,她剛剛被封為霽月郡主,若是被人知曉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帝鸞竟然失蹤,城中的百姓會怎麼想?皇上又會怎麼想?
倒是皇上就算是為了面子和平息大眾的輿論,也定會打壓打壓他們帝府的。
“呃……爹爹的意思是說,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拋在腦後就好,以後偶爾想一想,說不定會激勵你自己啊!”帝德義滿臉僵硬地辯道。
“父親不是要我將不愉快的事情忘乾淨嗎?怎的如今又變卦了?”帝鸞面帶嘲諷地看著他。
帝德義不要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現如今他又有事情求自己,自然是要放下臉面來找自己幫忙嘍!
而且,若是她這個新封的郡主突然之間離家的話,外人必定會想入非非,到時他們會如何揣測?又是如何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