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鬱心蘭在二門處坐上馬車,馬車立即開動,可才不過走到側門,便被人給攔了下來。一名軍官打扮的男子走至車窗邊,拱手道:“還請奶奶見諒,皇上有旨,今日街禁,任何人等不得出府。”
鬱心蘭心中一驚,忙問道:“這位大人,街禁是指城中所有居民,都不得隨意外出嗎?”
那人回道:“不是,百姓們可以,但朝中官員及家眷,必須留在家中,有奉召方可離府。”
只針對官員,那麼必定是發生了與朝政有關的重大事情。鬱心蘭只覺得手腳冰涼,腦中空白了那麼一瞬,忙又強行鎮定下來,問道:“請問大人是在哪個衙門任職?”
那人回道:“下官是禁軍校尉。赫雲將軍隨皇上入宮了,暫時不在。”
是禁軍的人就好,鬱心蘭放了一點兒心下來,低低地道了聲謝,示意馬車回府。
她回到府中,徑直去了宜靜居。長公主這會子才剛剛起身,剛聽得柯嬤嬤說大奶奶有事要外出,差了安媽媽過來請罪今日不來請安了,隨即又聽到門外傳報,“大奶奶來請安了”,不由得一下子怔住,失笑道:“這個蘭丫頭,在玩什麼花樣?”
鬱心蘭在紀嬤嬤的示意下進了內室,見柯嬤嬤正在為長公主梳妝,忙過去服侍,親自在妝奩中選了幾樣釵子、頂簪、側簪,柯嬤嬤一一為長公主戴上,笑讚道:“大奶奶的眼光就是好,這麼一配,殿下都年輕了好幾歲了。”
鬱心蘭謙虛地笑道:“是母親本就年輕,我與母親站在一塊兒,旁人准以為是姐妹。”
女人哪有不愛美的,長公主當即便笑著虛拍了鬱心蘭一下,啐道:“就你這一張嘴兒會說……用飯了沒?跟我一起吧,一會子柔兒也會過來。”
不多時,岑柔便過來請安,婆媳三人一同用了飯,又坐到小花廳裡閒聊。長公主婆婆這主母當得輕閒,大小事兒全交給柯嬤嬤和紀嬤嬤兩人去管,她每天只聽一點大事兒,拿拿主意,再不用操心什麼別的,所以才有空閒與兩位兒媳婦閒聊。
今日見鬱心蘭一大早的又說有事,又跑來請安的,長公主便笑問道:“不是說要出府辦事的嗎?”
鬱心蘭這才道:“府外有禁軍軍士把守,說是奉了皇上旨意,今日京城實行街禁,官員與家眷都不得離府。”
長公主大吃一驚,忙讓柯嬤嬤去前院詢問,很快得了譏兒,的確是有禁軍守衛在侯府的各個大門口,周管家正在派人打聽訊息,因還未到上朝的時間,原想等確定了再來回稟的。
那回話的下人剛說完,門外傳傳來了二爺、三爺、四爺的聲音。三人正到了上朝的點兒,可是剛到府門卻被禁軍給攔住了,他們認識守衛的將領,知道應是皇命不假,卻怕是府中出了什麼意外,忙忙地跑來長公主這邊問話兒。
長公主也完全矇在鼓裡,隨即將目光轉向鬱心蘭,問道:“怎麼沒見靖兒?”
鬱心蘭垂了眸,恭順地答道:“相公昨晚就入宮了。”三個兄弟立即將目光轉向她,她只得解釋道:“我也不知是何事。”
就算真的是她所想的那般,因鬱老爺引出來的事兒,也沒必要在鬱老爺有任何罪名坐實之前,就公諸於眾。
赫雲策又失望了起來,隨即一想,也是,這般重大的事情,大哥也應當不會告訴大嫂才是。他慢慢地道:“總要派個人去宮中打聽一下才好,若是有什麼重大事情,咱們府中也好準備準備。”
說著充滿希望地看向長公主,那意思就是希望長公主派個嬤嬤去宮裡打聽,因為只有長公主有這身份,能將人差出去。
長公主沉吟片刻,便吩咐柯嬤嬤拿了她的名帖,遞摺子入宮。片刻後,柯嬤嬤又折返了回來,“守衛的那位禁軍大人說,只有奉召才能出府。”
居然連長公主的面子都不賣,這下子大家都覺得事態嚴重了。只不過,除了苦等,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廚房裡有常備的菜色,但比之平日,自然是少了許多,長公主讓人將甘夫人和幾位奶奶、姨奶奶、哥兒、姐兒都一併請了過來,一家子坐在一起用了一餐簡樸的午飯。到得快掌燈的時候,新提上來的廚房總管事陳嫂,來宜靜居稟道:“殿下,西府那邊說今日中午的飯食太差了,晚上點了幾樣時鮮,可是,這又出不了府……”
長公主還沒有表態,就被甘夫人搶了先道:“這個程夫人真是個攪事精,你去告訴她,想吃自己去外面買。”
陳嫂垂眸看地,不言不語,長公主瞥了甘夫人一眼,這才對陳嫂道:“就告訴她,不能出府,所以只能將就了。她若是不滿意,只管讓她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