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音倒是挺準確的,逗得大夥兒直笑。
張嫂笑著糾正道:“輩分錯了,是外甥、外甥女。”
龍哥兒只不過一歲半,哪裡聽得懂這麼多,只揪著炕上花色鮮亮的引枕兒玩。兩個小外甥倒是很想跟小叔叔玩兒,悅姐兒在炕上左一翻右一滾地直往龍哥兒身邊蹭去,曜哥兒已經會爬了,方便得多,手腳並用地幾下爬到了龍哥兒身邊。
小孩子都喜歡跟大孩子玩兒,可大孩子多半不願跟小孩子玩。龍哥兒只是低頭看了看爬到他腳邊的曜哥兒,又專心玩引枕去了。
溫氏和鬱心蘭站在炕邊看了一會兒,鬱心蘭見孃親似有話說,便吩咐下人們帶好了孩子,拉著孃親進了套間兒。
紫菱親手捧了新茶上來,又識趣地退出套間,守在門外。
鬱心蘭握著孃親的手問,“孃親今日不用處理家務麼?”
溫氏輕嘆一聲,“一早兒就處理完了。……今日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她遲疑了一下,才繼續道:“你父親……有個同窗過世了,託了他好生照顧孤兒寡母,你父親的意思是,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孤兒住在外面總歸不便,不如收留在鬱府之中,要我打掃一處獨立的小院,讓給那對母子住。”
鬱心蘭兀地瞪大眼睛,“孃親你同意了?”
溫氏略有些惱意地道:“你父親又不是要納妾,若是納妾,還需我點個頭,他不過是說幫人照顧餘孤,又是單獨闢個院落,我若是不同意,豈非太不明事理?”
鬱心蘭頓時惱了,“哪裡是什麼同窗!我早讓人查過了,那個故去的同鄉,不過是與父親同拜一個師門的,小了不知多少歲,父親十六歲就離開寧遠城赴京趕考,只怕上京前,兩人連面都沒照過,何來的託孤之誼?”
溫氏抬眸看向女兒,“你早讓人查過?”
鬱心蘭尷尬地紅了臉,“哦……咳咳,是這樣的,查過,之前是租住的一處四合院,我見父親也沒什麼逾越之舉,所以才沒跟孃親提……”
溫氏似乎信了,可是神色遲疑,“但到底是同鄉……”
這年代的人鄉土觀念濃厚,一般舉子上京趕考,若是去投奔同鄉的大官,當官的就算不收留,也得贈些銀兩應急,免得被人說忘祖。溫氏也是怕鬱老爺失了名聲,可收容一個年青寡婦,心裡又格外膈應。
鬱心蘭撇了撇嘴道:“那就多給些銀兩,請個好鏢局託鏢送回寧遠去。”
溫氏申請更加鬱悶,“這我也提了,你父親說,就她們孤兒寡母的,跟幾個鏢師回鄉,怕壞了名聲。”
鬱心蘭忍不住氣惱地一拍桌子,“旁的官員外放,不也是託鏢局護送妻兒老小到任地?怎麼到了她這裡就怕壞了名聲了?”
溫氏小聲道:“好歹人家有家僕跟著,她們母子沒有。”
鬱心蘭思索片刻道:“對了,二伯父他們不是還沒回寧遠嗎?應該快了吧?”
欽天監合過韓建和鬱珍的八合,說是天作之合,南平王已經遣了官婚上門納采,這婚事算是定下來了。二伯父一家一直住在寧遠,這些年應當也賺了些傢俬,若是不想女兒嫁入豪門太過寒酸,至少要回寧遠變賣一些房產田產,給鬱珍陪嫁才是。
溫氏眼睛一亮,竟再也坐不住,忙忙地起身道:“我回去問問你二伯和二伯母去。”
若是二伯一家回寧遠,帶著那對母子上路是最好的了。
鬱心蘭也站起來送孃親,卻聽外面的丫頭請安道:“大爺回來了。”
話音方落,赫雲連城就挑了門簾進來,見到岳母忙施禮。溫氏笑道:“你們聊,我正要走了。”
鬱心蘭將孃親送至二門上了馬車,才返身回屋。赫雲連城歪在炕上,逗一雙兒女玩兒。
鬱心蘭不由得問,“今日下朝怎麼這麼早?還不到晌午呢。”
“皇上龍體不適,所以今日早朝免了,我是從禁軍營回來的。”
“龍體不適呀?”
鬱心蘭想著,明明昨晚宴會時,還龍馬精神的,難道是洞房太累了?……她邪惡地笑了兩聲。
赫雲連城輕敲了她額頭一記,“少胡思亂想。”
鬱心蘭才不會承認自己想歪了,理直氣壯地道:“我是看子期那個傢伙沒來,才高興地笑兩聲。”
赫雲連城斜睨著她,表明了不信,又道:“幾位王爺都入宮探病去了……一會兒他肯定會來。”
幾位王爺在宮裡探病,可是皇上卻並不想見他們,只打發了黃公公和何公公出來說道:“請幾位王爺回府休息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