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倒了雪側妃,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沒有功夫的丫頭,只要有顆忠心,也能硬生生在半空扭下腰,擦到或許可能,但決不會直接撞到主子。”
聽了母親這般一說,甘夫人也覺得有些古怪了起來,“難道是……”
甘老夫人接著道:“只怕是,那個丫頭早就被人給收買了,平時不好下手,便借了那名宮女的勢,謀害雪側妃。”說到這兒就是恨,拿指尖直戳女兒的腦門子,“你呀,成天給他人做嫁衣裳。”
甘夫人哭訴道:“有什麼辦法?長公主身邊那麼多宮裡出來的陪嫁嬤嬤,自打她懷孕後,侯爺又出征了,她就搬去了公主府,飲食起居,哪一樣是我能插得進手的?她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不乘那天出門的時機下手,我哪裡還會有機會?”
一提這個,甘老夫人心中的疑惑更甚,“聽你一說,長公主似乎安排好雪側妃的事後,便沒去探望過她,似乎是怕有人知曉了雪側妃的住處,給她帶來麻煩。按說那時長公主也已經有八個月的身孕了,就更加不會出府去看望雪側妃才是。”
若長公主去探望,就應該是雪側妃出了什麼事。
太和宮的偏殿裡,長公主也正跟長子和長媳談論此事,“一切事務都是柯嬤嬤在安排,每月三次,讓柯嬤嬤以購買針線這類的由頭出府,她也是個謹慎的,她有一個姐妹,從宮中放出來後,嫁了一個商戶,開了家雜貨鋪。她從來都是到這家鋪子裡買東西,然後去後院如廁,取石桌下壓著的字條。字條是那處院子裡的一個媳婦子放進去的,兩人從來不碰面,就連她那個姐妹都不知道,旁人更不可能會知曉。”
鬱心蘭想了想道:“的確是難以知曉,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若是旁人有耐心等,總會慢慢發現的。”
柯嬤嬤這般固定在一處出入,雖然是採購,但有心的人總是會懷疑上,就算那個媳婦子面生,若是安排了人定時在那守候,時間長了,總是會發現的。
長公主又繼續道:“我原本是不去見雪側妃的,就是怕有人會跟蹤我。可是那天得了訊兒,雪側妃不大舒服了,我想著怕是要生了,只差了不到二十天,有經驗的穩婆都說,頭一胎早產的可能性很大,我這才去了那處院子。哪知就……唉。這事,皇兄徹查過,也沒什麼疑點。”事情的前前後後,長公主事後都向建安帝反覆闡述過多次。雪側妃之前的確是有些小染風寒,她又在那處院中中悶了大半年,一個熟人都沒見過,身邊的丫頭都只會附和著說話,不可能有什麼感情上的交流,因而見長公主來了,雪側妃興致極高,提議去院子裡走一走。
那處院子面積不大,花園更是小得可憐,所謂的到花園裡走走,就是到離房屋不過幾十步的涼亭裡坐坐,長公主自然是允了。可是沒料到,打算起身回屋的時候,幾個丫頭和宮女爭著上前來攙扶雪側妃和長公主,竟相互絆了一摔,撞倒了雪側妃。
鬱心蘭不由得蹙眉道:“難道雪側妃身邊的人這般沒默契,竟然蜂擁而上?”
長公主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亭子小,兩個丫頭想上前一左一右扶著,就擠了。”頓了頓又道:“事後,我將當時倒地的那名丫頭和宮女,都杖斃了。之前柯嬤嬤去問了話,應當不是故意的。故意了,對她們有隻有死路一條,她們心裡都清楚的。”
鬱心蘭卻暗道:可是這個世上還有一種人,叫做死士,並不是只有男人都有膽量做死士的。
她甚至想,皇上當時沒能查出什麼來,是不是也是在這方面遺漏了?這時代男尊女卑,男人天生便有一種觀念,女人是比他們弱小的,要依附於他們才能生存的群體,說難聽點,女人就是白痴的代名詞。因為女子不能學習政治、軍事上的知識,所以那些所謂的才女們,卻也不過就是會彈彈琴,詠幾首風花雪月的詩罷了。在男人的眼裡,女人的一點聰明才智,無非就是用在爭寵上,斷不會有什麼膽量有魄力,辦什麼大事。百年才出幾位女中豪傑,男人也多半是感嘆,真乃天縱奇才,卻從不認為自己身邊的女人,有這種能力。
就象連城,一開始,她若是對時政有點什麼看法,都常常會用驚奇的目光看著她,這說明在他的心中,她就不應該會懂這些。現在雖然已經習慣了,可也只是覺得她聰慧而已,卻不認為別的女人也會這些。
但鬱心蘭可不這麼認為,這時代的女性或許因為所學有限,目光和意識也會有限,但並不表示她們沒有縝密的分析能力和敏銳的洞察力。象柯嬤嬤所用的傳訊方式,可能皇上也覺得是萬無一失了,但有心人總會從長公主的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