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又是換嬰,鬱心蘭自然就聯想到了雪側妃的身上,若皇上急切想知道是這麼件事,倒是好辦了。她的小臉上立即呈現出一絲光彩,語氣裡卻都是恭謹和崇拜:“皇上深謀遠慮,上回用打草驚蛇之計,抓住了安親王,臣婦聽聞後,只有崇拜的份,哪還敢在皇上面前班門弄斧?”
雖說沒有獻計,卻暗示了皇上仍是可以用打草驚蛇之計,又將功勞全數送給了皇上。
建安帝何等睿智,不過是一時之間,關心則亂罷了。現下一聽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便笑道:“是個小人精,朕猜你的孩兒,日後定然是個智計多端之人。”
鬱心蘭趕緊大拍馬屁,“臣婦代腹中孩兒,謝皇上吉言。”
建安帝擺手笑了笑,“你回去好生修養吧。”又看向長公主,“定遠侯朕還要留他幾日,待與甘府對質清楚了,再行發落。”
長公主無法,只得謝恩,帶著兒子媳婦出宮回府。
不久之後,宮裡就開始有了一些細小的風聲,傳得十分隱秘,但是有心之人,費盡心機仍是能打探得到:皇上找到幾個當年雪側妃身邊之人的親威,她們曾買透過看門的守衛,與雪側妃的丫頭婆子們接觸過,知道當時的一些情況,這些人陸續被暗暗抓入了宮中,皇上由此知道了雪側妃是被人謀害的。
皇上龍顏大怒,暗中下令徹查,已將此事交給了劍龍衛去辦。又過了幾日,劍龍衛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閱老頭找到了個重要證人,今晚帶入宮來。
夜幕之中,閡老頭和閔婆子帶著一個老婆子往太安宮而去。閔婆子不斷安慰那名婆子,“只要你告訴皇上的線索有用,出宮之前,就能得一大筆的銀子賞賜,後半生的日子不必愁了,兒孫們都能跟著享享福。”
那婆子一身樸素的妝扮,聽到銀子,當即笑嘻嘻地問,“可不是哄我?”
閔婆子笑道:“哄你做什麼?”
那老婆子立即高興了,手舞足蹈地道:“那事兒我知道哇,那個推人的丫頭,是我孃家的侄女,她愛說夢話……”
話未說完,一道寒光撲面而來。
那婆子頓時呆住了,可寒光到了眼前,她卻忽地一側身,堪堪避過,讓來人明顯一愣,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黑得連星光都沒有宮徑上,忽然多出了數十幾火把。數十名劍龍衛,將來人團團圍住。那人心中一驚,立即從懷中掏出一物,往地上一拋,一道濃煙驟然湧出,可是待濃散去,那人卻萎頓在地,氣喘吁吁。
吳為分開人群,來到她面前笑道:“早知你有後著,自然是要準備些軟骨散的。”
說完這話,他便往旁邊一讓,建安帝緩緩地走到那人面前,冷冷地道:“揭下她的面紗。”
純黑的面紗揭下來,露出了敬嬪那張小巧秀麗的臉龐。建安帝似乎大吃一驚,素來冷沉的眸子裡,升起一股濃濃的不敢相信之色,方才來人的身手,可是與他的劍龍衛不相上下的,哪裡知道,會是這個懷著幾個月身孕的妃子?
“怎麼會是你?”這個在他印象裡,老實本分得幾乎沒有一點存在感的妃子。
敬嬪咬了咬唇,若不是乳孃病逝,身邊已經沒有可用之人,她何須親自出馬?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必定是皇上定下的計謀,可恨她怕事情敗露,還是上當了。
建安帝深吸一口氣,冷冷地道:“來人,將其押去御書房。”
諾大的御書房裡,還跪著幾個人,定遠侯、諶將軍、甘老夫人母女、和甘將軍的兒子。
這些人都或多或少參與其事,也沒什麼可要避忌的。建安帝立即開始審問敬嬪,“說,你為何要謀害雪兒?”
敬嬪咬了咬唇,狠下心道:“因為她得寵,我嫉妒。”建安帝自是不信的,她嫉妒?她一個小小縣令的女兒,是旁人供奉給他的,要說嫉妒,多的是人嫉妒,她一人嫉妒得完麼?可是之後無論怎樣審問,敬嬪都是這句話,建安帝又顧忌著她腹中的胎兒,不敢用刑,眼見著天亮了,還得讓她去休息,直把建安帝氣得七竅生煙。皇后好心地勸道:“不若皇上先處置了甘家的事吧。”
因為之前甘老夫人已經承認,當年甘將軍確實擁護著安親王,並參與策劃秋山行刺,論說這是誅九族的大罪。若是平時,建安帝是不會牽連過多的,可今日心情不好,當即宣旨道:“傳朕旨意,甘府滿門抄斬,誅連三族。謀府江門抄斬。”
三族便包括了甘老夫人的孃家和甘將軍妻子的孃家。甘老夫人一聽這話,駭得當即暈死在地,甘夫人哭喊著撲上去。諶將軍也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