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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心蘭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擠出幾滴眼淚,走至夫人跟前撲通跪下,“母親請息怒,姨娘此番的確錯了,可現今最重要的,是挽救父親的名譽,不知母親有何良策?”

王夫人被她說得心情煩躁,慍怒道:“假惺惺哭什麼?你父親名譽好得很,我是說‘假若’,‘假若’你懂不懂?”

鬱心蘭這才止了淚,張著小嘴驚訝道:“原來沒有傳出去啊。……也是,槐院裡都是自家的奴才,這事兒又是……屋裡的事,應當不會傳出去才是。”

看似無心的話,卻點到了要害,王夫人心下奎怒,當著老太太的面又不便發作,只作沒聽懂。

老太太眸中滲出一絲笑意,旋即斂容威嚴地道,“沒錯,這裡裡外外都是鬱家的奴才,誰敢亂傳話出去,立即拖出去打死。”

一屋子奴才俱是一驚,慌忙齊齊下跪,賭咒發誓決不會透露半點。

其實真傳出去又如何,又不是天天如此,頂多讓人笑話上一兩句,於名聲沒有半點妨礙。這一點王夫人清楚,老太太也清楚,只是先順著王夫人的話,給足她臉面罷了。

旋即,老太太又問,“夫人這是剛從丞相府回來吧?這事兒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是要抓遞話兒給王夫人的人了。這事兒就象鬱心蘭說的,是“屋裡”的事,若不是刻意去聽牆角,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即便聽了,又為什麼要傳話給夫人?老爺與妾室在屋裡要如何如何,還輪不到正房夫人來管。

王夫人的臉頓時黑成鍋底。

第二十六章

王夫人避重就輕地道:“這等有辱鬱氏門風之事,我作為當家主母,自然要管。”

老太太點點頭,“三孫媳婦這話說得沒錯。只是,老身想先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老太太一直是稱王夫人為“夫人”的,是對她主持中饋的一種尊重,可現在忽然改口叫“三孫媳婦”便是告訴她,我是長輩,我問話,你必須回答。

王夫人哪會聽不出這言下之意?臉皮忍不住湧上一股血色——給氣的,當下便直接拒絕,“誰報與我的有何關係?我早說過,對鬱府名聲有礙之事,無論誰知道了,都必須報於我知曉。”

老太太淡淡地道:“有礙鬱府名聲的事,的確應當知曉,可老爺跟妾室的屋裡事,夫人還是不要管得太多。況且,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鬱府的一條家規便是,做奴才的不得背後議論主子的是非。就象民告官需得先滾釘板、過刑堂一樣,向你傳話的奴才,也理應受杖責。”說罷見夫人仍不打算說出是誰,便隨即轉頭吩咐紫菱,“將槐院的奴才都帶過來。”

王夫人氣得胸脯起伏不斷,卻礙於是晚輩,總不能連老祖宗要傳幾個奴才問問話都不允,發作不得。

紫菱立即去了,少頃,槐院的奴僕魚貫而入,跪了一地。張嫂、巧兒、小茜、蕪兒、兩個粗使婆子,昏迷中的錦兒也被人抬了進來。

鬱玫柔柔地看著老祖宗,極斯文地輕言細語,“母親定會依了老祖宗的話,賞那人幾板子的,老祖宗不必操勞了,玫兒陪您去用晚飯好麼?”

老太太含笑瞥了鬱玫一眼,“還是玫丫頭乖巧,放心,我一把老骨頭,自己也金貴著,我不會操勞這些個,讓紫菱問就是了。”

說罷示意紫菱開始。

紫菱含笑福了一禮,犀利的眼睛一個一個看過去,讓人將她們先帶出正堂,再逐一喚進來詢問她們今日都當了些什麼差,還需說出別人幹了些什麼。這麼一對質,那兩名粗使婆子便暴露了出來——張嫂和巧兒都曾見她們進了正堂。

就是三等丫頭,也不能隨便進正堂,更不必說是粗使婆子了,而她們進正堂,肯定是去偷聽內室的動靜。若是沒人授意,一般的奴僕哪有這麼大的膽子?

老太太譴責地看向王夫人。王夫人覺得臉面掛不住,便砌詞強調,“有些人喜歡使狐媚子,我不得不多用些心,免得壞了後院的規矩,連累到老爺的名聲。”

老太太的目光意味深長,頷首微笑,“這後院的規矩是差了些,的確是要立一立了。”隨即挑眉問紫菱,“紫菱,你祖母以前是咱們鬱家的管事媽媽,你說說看,咱們鬱家後院原本的規矩是怎樣的?”

紫菱笑著答,“後院之中,以嫡妻為尊,妾室需侍奉老爺和嫡妻。每月行夜時,無論老爺有多少妾室,嫡妻都可佔一半的時間,另外半個月由妾室平分或老爺自行定奪。”

紫菱每說一條,王夫人的臉便黑一分,等全部說完,王夫人的臉已經跟包公一個樣了。自打她嫁入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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