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奴僕都清楚;可若是當著大姑爺和大姑奶奶的面發作二奶奶,又等於將侯府的家醜暴露於人前,侯爺和甘夫人再覺得二奶奶逾越,也會怪罪鬱心蘭,這才是二奶奶有持無恐的地方。
鬱心蘭不禁嗤笑,什麼事都要爭一爭,這二奶奶剛解了禁足就開始蹦躂,真不知是仗了誰的勢。
一轉眸,發覺赫雲彤正在不留痕跡的偷偷打量自己,眼中盡是評判的神色,想到相公對這位大姑奶奶的評價,鬱心蘭微微一笑,彎下腰輕輕摸了摸明妍的小臉蛋柔聲問:“妍兒想不想去後花園的池塘看婢子摘蓮藕啊?”
妍兒烏溜溜的大眼睛一亮,“真的嗎?妍兒可以去嗎?”
鬱心蘭笑道:“當然可以去,讓二舅母帶你和哥哥去。”然後叮囑二奶奶道:“你帶灝兒、妍兒去玩吧,記得多帶幾個有經驗的媳婦子,別傷著了小世子和小郡主。”
二奶奶一張粉臉立時漲得通紅,恨得捏緊了手帕,鬱心蘭使她帶孩子們出去玩,一是逼她讓出位子,二是告訴她“我是你大嫂,有資格品分派你做事”。鬱心蘭這般作派,還是當著大姑奶奶的面,無疑是在她臉上狠狠肩了一耳光——至少她是這麼人為的。
可在幾個媳婦中,的確是以鬱心蘭為長,又只是吩咐她好生招呼客人,怎麼都挑不出錯來,她若是照做了,就是矮了鬱心蘭一頭,不照做或是推回給鬱心蘭,又失了禮數,長幼不分。二奶奶真是擰斷了手帕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求婆婆的支援。
侯府的正廳是有小禮堂那麼大,燕翅排開的八仙椅每邊各有三排,主位與客位也隔有距離。甘夫人與女兒敘完話,分了大半心神去聽男人們商量時政,完全沒有注意女兒媳婦們在聊些什麼,待發覺二媳婦期盼的小眼神,不由得問:“什麼事?”
鬱心蘭搶著回答:“灝兒妍兒想讓二舅母帶去花園玩。”妍兒也很配合地眼巴巴地看著二奶奶道:“二舅母,妍兒想看蓮藕。”
甘夫人自是疼愛外孫女,隨即吩咐道:“老二家的,你帶了孩子們去,小心別摔著。”
可憐二奶奶,若是直接回答了婆婆的問話,甘夫人必會護著她,可她偏偏要先哀怨地瞟一眼鬱心蘭,想將表情和氣象演染到極至,卻被鬱心蘭搶了先機,這會兒悔得腸子都青了,卻又怕大姑奶奶以為自己不喜歡外甥、外甥女,還得高高興興地去當幼兒園阿姨。
鬱心蘭老實不客氣地坐到赫雲彤身邊的八仙椅上,甘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紅箭殷勤得奉上熱茶。鬱心蘭輕啜一口,笑盈盈地與赫雲彤攀談,話題揀了大姑爺外任之地永州的氣候開篇。
赫雲彤對於這一段不用侍奉公婆的日子頗為滿意,自然樂的向大弟妹介紹。談到永州的特產各色香木,鬱心蘭話也多了,她前世有個閨蜜家境富裕,喜歡玩香,教她如何識別沉香奇楠等名貴香料。赫雲彤也愛薰香,與她越投契,呵呵地笑道:“原本還想顯擺一下的,哪知大弟妹你竟這般懂行,得了,送你幾樣香木,你拿著玩。”說罷示意自己的大丫頭遞上來個小匣子,塞到鬱心蘭手中。
鬱心蘭只覺沉甸甸的,開啟一瞧,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小匣子裡放著鶯歌綠奇楠、筏沉、黃熟沉、棧香等若干塊巴掌大小的香木,散發出溫暖幽遠的清香。
沉香木因生長週期長成形不易而數量極少,這幾種香木又是沉香中的上品,每塊的價格都在千兩紋銀上,尤其是奇楠,價格比等重的黃金還貴。而這匣子中,奇楠香就由四塊。
不單鬱心蘭怔住了,就連湊過來的三奶奶都極為明顯的倒抽了口氣,羨慕地道:“大姑奶奶對我們大嫂可真好。”她能不嫉妒嗎?沉香木可不是你有錢就一定能買得到的,所以毫不掩飾話裡的酸味。赫雲彤只是淡淡一笑,問鬱心蘭:“喜歡嗎?”
鬱心蘭腦中念頭急轉,從一開始,她就發現大姑奶奶似乎也在極力拉近與她的關係,出手闊綽,雖說永州產香木,可要收集到這麼多名貴香木,也是要花一番功夫的,或許,不論她懂不懂香,赫雲彤都會將這匣香木贈給她。
想通了這一節,鬱心蘭便沒覺得受之有愧了,笑盈盈地道:“多謝大姑奶奶,可弟妹我是個窮人,沒什麼回贈的,便借花獻佛,親手雕串珠子回贈。”說完便扣上了匣子,交給錦兒收著,完全沒想到要贈一塊給三奶奶。
赫雲彤挑眉一笑,“原來大弟妹還會雕刻,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好象也忘記了要捎上三奶奶。
三奶奶心中酸浪翻滾,可總不能開口去要,若這酸眼皮子淺,估計婆婆就頭一個不放過她。鬱心蘭熱情邀請:“我們去打馬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