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賜給您了。可見啊,皇上是希望娘娘您添個皇子呢。”
宮裡的瓷器比之官員家的,自然都是珍品,但珍品中還有珍品,這隻鬥彩嬰戲杯便是,瓷質和釉色、做工自不必說了,最重要的還是意頭好,杯身上幾個浮雕的憨態可掬的小男嬰,天天捧在掌心,可不就是能生個皇子出來麼?
淑妃笑得愈發得意,轉而又微蹙起眉心,“也不知是不是皇子。”
蔡嬤嬤便道:“老奴聽得民間有求子的秘方,在三個月前使用,必定能生男嬰。”
淑妃聽得心動,忙道:“嬤嬤可知何處可尋道那秘方?”
蔡嬤嬤諂媚地笑道:“夫人可是一早就盼著,娘娘能為皇上誕個皇子呢,自是早就準備著了。”
淑妃聞言大動,“對對對,你馬上去內務府,讓他們安排我母親入宮。”
蔡嬤嬤得了令,立即出宮辦差。
再說建安帝,回到御書房,在書房裡來回走了幾圈,才頓下腳步,吩咐道:“宣賢王入宮覲見。”
黃公公立即下去安排人傳旨,見皇上似乎想獨自靜一靜,便極有眼色地將門關上,守在御書房外。
建安帝踱道龍案後坐下,伸手開啟抽屜,取出一個巴掌大的荷包,放在鼻端嗅了嗅,又丟了回去,嫌惡似的關上抽屜,冷冷一笑,用了避子香都能懷孕,這個淑妃還真是好本事。
天邊響過幾聲春雷,大團的烏雲瞬間侵佔了天空,眼見著天色暗沉了下來,就要下雨了。
黃公公在門輕聲詢問後,進來為皇上燃了幾盞燈,換了新茶,又靜悄悄地退了出去。建安帝坐在龍椅上,鎮定自若地批閱奏摺,他思維敏捷、行事果斷,許多摺奏只看上一眼,就作出了指示,案上厚厚的一疊摺奏,很快被他批閱完畢,喚了黃公公進來,將摺奏分送至各部衙門。
此時,春雨已經綿綿密密地下了起來,賢王明子期還未入宮,建安帝便從袖袋中抽出一份密摺,就著燈光仔細閱讀。
這份密摺送入宮中,已經有段時日了,一早建安帝嗤之以鼻,原是要燒燬的,卻不知為何又留了下來,大約是因為摺奏上那個久違的名字吧。
隔了幾日,再拿出來翻閱一下,心裡又滋生些別的想法來。
就這樣隔幾日看一看,隔幾日看一看的,心底裡竟象是長出了蔓延的野草,不管不顧地越來越旺,大有長成參天大樹之勢。
建安帝再瞧了一遍,將密摺合上,塞入袖袋之中,抬眼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條几上的漏刻,不由得蹙眉,揚聲問,“黃泰,怎麼回事?那混小子怎麼還沒來?”
黃公公推門而入,躬身稟道:“傳旨的何山還未回宮,恐怕是……尚未尋到賢王爺。”
建安帝頓時就鬱悶了,一迭聲地吩咐道:“多派人出宮去找,醉鄉樓、半月樓、賭場、茶樓,哪裡荒唐無恥往哪去找!”
這話兒黃公公可不敢接,直接“諾”了一聲退下了。
饒是這樣,建安帝仍是直等到晚膳後,伸手不見五指了,才見到晃晃悠悠地踱進門來的十四子。
他氣得“啪”一拍龍案,“又跑哪裡混去了,滾過來!”
明子期嬉皮笑臉地往前湊,“父皇大喜呀,又要當爹了,是不是後宮裡待寢的妃子少了,火氣才這麼大呀!”
建安帝差點沒被這個逆子給氣得暈厥過去,想也不想地隨手抓起桌案上的一樣物品,狠狠地砸了過去。
明子期側身一避,伸手一撈,看了一眼,大喜,“前朝的三彩雙獅戲珠鎮紙?好東西呀!兒臣謝父皇賞,不過這東西是一對,父皇不如將另一個也賞了兒臣吧。”
建安帝這才發覺,隨手砸過去的,竟是自己最喜歡的一個鎮紙,當下清了清嗓子,“胡扯,朕何時說賞你勒,還過來。”
明子期從腰間掏出汗巾子包妥當了,往腰帶上一系,拱了拱手道:“父皇您龍手一抬,出手無悔的。”又扭頭朝黃公公道:“黃總管可要記得在賞物冊裡記上一筆,別日後又說這鎮紙是我偷拿的。”
黃公公抽了抽嘴角,這話要他怎麼接?要他怎麼接?
建安帝深知這個兒子的臉皮厚度,那是長戟都戳不穿的,他只好瞪了明子期一眼,“找你是來談正經事的。”
明子期立即低眉斂目,雙手垂於身側,作洗耳恭聽狀。
瞧見他這副樣子,建安帝的手又癢了,在桌上拿起一物,細看一眼,放下,再拿起另一物,細看一眼,又放下……好吧,這御書房裡書桌上的用具,全是他最喜愛的,哪個都捨不得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