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季霖又道:“據說他和雷萬英有一段血海深仇。”
曲君武撫掌踱著步,突然對雷季霖說道:“我要見一見這個羅飛,最好兩天之內能夠帶他進來見我。”
雷季霖怔了怔。
曲君武立刻又補充了一句,道:“小心保護這個人,他是我的朋友,別讓雷萬英派人把他暗殺了!”
雷季霖終於明白了曲君武的用意。
因為凡是和雷萬英作對的人,就是曲君武的朋友,曲君武對待朋友一向是不錯的,這一點倒是誰也不能否認的。
九月十二日。
天堂鎮表面上看來,雖然和平時沒有什麼分別,但鎮南北這兩個地方的氣氛,實際上已開始進人緊張階段。
因為胭脂院在城南。
金骰子賭坊卻在城北。
現在,天堂鎮就像是一個戰場,雖然戰爭還未全面性的爆發,但大戰前夕的血腥氣味已完全籠罩了整座天堂鎮。
在介乎鎮南與鎮北的中間,有一條不太寬的石板路。
這裡有間小酒館,名字叫做小小酒館,小小酒館雖然地方不大,但酒菜卻精美得令路雲飛和丁兆雄都有點詫異。
路雲飛平常就很少喝酒,所以他現在也喝得不多。
但丁兆雄卻剛好相反,喝了一盅又一盅,竟然將兩壇五斤裝的“千日醉”,全都裝進了肚子去。
路雲飛有點奇怪,忍不住問道:“老二你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喝酒了?怎麼忽然間變得像爛酒鬼般拚命喝起來了?”
丁兆雄苦笑道:“其實以前我根本覺得酒比尿水還難喝,直到十九歲那年,我還未曾喝過一杯像樣的酒。”
忽然間,小小酒館門外,站著個黑衣青年。
他臉上的神色冷冰冰的,說話時的聲音更加冰冷如雪,他插口道:“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麼拼命喝酒?”
這句話,當然是對丁兆雄說的。
寒星劍丁兆雄眼角也沒掃他一下,又將一盅酒喝個精光。
黑衣青年冷笑一聲,又道:“因為今天你需要喝酒來壯膽,你的心裡已經開始感到害怕了。”
丁兆雄忍不住道:“你是誰?”
“羅飛。”
羅飛?以前在江湖上從朱聽過這個名字,但從昨天黃昏開始,“羅飛”這個名字,已逐漸在江湖傳開了。
因為昨天黃昏時,羅飛擊敗了五英山莊的老四燕如英。
而且,胭脂院的梅婆子也死在他的劍下。
羅飛更在胭脂院裡,殺死了十幾個妓女。
無論是誰,能在一夫之內做出這三件事,他的名字一定會十分響亮。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今天,誰也不敢再小看羅飛,雖然在昨天以前,他還是個藉藉無名的小子。
路雲飛喝酒遠較了兆雄少得多,他的頭腦也較了兆雄清醒得多,他問羅飛道:“你是來喝酒的?還是找我或丁兆雄的?”
羅飛道:“我從不喝酒。”
丁兆雄笑了起來,打量了羅飛一眼道:“小孩子當然不該喝酒,你今天大概十七八歲左右吧?”
羅飛聲音冰冷如前,道:“十年前大概是的。”
路雲飛道:“你來這裡找我和丁兆雄有事麼?”
“當然有事。”
“請說!”
“我來給你們一個期限!”
“一個期限?”
“一點不錯”
“我不懂你的意思。”
羅飛冷冷地道:“我給你們半天的期限,限你們在黃昏之前,離開這裡最少五百里之外去。”
丁兆雄差點沒把嘴裡的酒噴出來。
路雲飛卻仍然保持著微笑,似乎一點也不生氣,只淡淡地說:“五百里,未免太遠了吧?”
羅飛冷笑道:“你若肯離開這裡,三百里也大概已經差不多了。”
路雲飛轉頭向了兆雄道:“他要我們挾起尾巴滾到幾百裡外,你肯不肯?”
丁兆雄道:“你呢?肯嗎?”
路雲飛忽然捧起一罈原封未動的千日醉,拍開泥封狂喝了幾口,然後大笑道:“這兒的酒既香且多,我怎麼捨得離開這兒?就算三五百里之外有幾百箱珠寶堆放著,我也不願意離開此地。”
羅飛緩步走進了小小酒館,輕咳了兩聲,冷冷地道:“既然如此,你們將永遠不會離開小小酒館。”
路雲飛道:“難道你打算在這酒館裡挖個坑,將我們埋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