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姑姑自個兒寵壞表哥的嘛!”宮雪菱咕噥。
“也的確是,”宮仲書搖搖頭,嘆氣。“表弟總是學不乖,不怪姑姑又該怪誰呢?”
“說到這,表哥到底又跑到哪裡去了?還有表姐呢?”
“誰知道,大表妹被休回家之後,也不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只說她心情不好要散散心,就成天跟表弟往外跑,說是要去買馬、買驢,天知道又跑到哪裡去玩了,總是回來不到幾天又出門,驢馬行的經營狀況問也不問一聲,女兒也不理,姑姑只好右手打算盤,左手抱外孫女,他們兄妹不管的,她全包了!”
可真偉大,不但客串掌櫃的,還兼職奶孃!
“要表姐學點家事,她就說她裹小腳做不了任何事,可要往外跑,她就跑得比誰都快!”宮雪菱喃喃道:“姑姑再繼續這樣縱容他們下去,早晚會要人命的!”
言猶在耳,壽宴才吃到一半,大難就臨頭了……
“笑哥,請把女兒交給我,你吃你的飯!”
“不要,我可以抱著她吃。”
“那也是可以啦,不過請你不要再做那種會讓大家偷笑的事好不好?”
“什麼事?”
“少給我裝無辜!”宮雪菱啼笑皆非的大叫。“芙兒才四個多月大,你幹嘛喂她吃魚?”
“她也餓了嘛!”獨孤笑愚笑嘻嘻的眨巴著無辜的眼。
“你……”宮雪菱又好氣又好笑。“你再喂她吃魚就不給你抱了!”
“好嘛,不餵魚就是了嘛!”獨孤笑愚嘆氣,嘴角卻還是掛著笑。“那紅燒蹄膀可不可以?”
宮孟賢父子三人鬨然大笑,宮雪菱更是哭笑不得。
“你白痴啊!魚肉都不可以了,蹄膀哪行!”
“那不行,這也不可以……”獨孤笑愚裝模作樣的按按眼角。“可憐的芙兒,是你親孃狠心讓你餓肚子,可別怪爹呀!”
宮雪菱直翻眼,已經懶得跟他說話了。
“爹,”宮仲卿悄悄湊到宮孟賢耳邊細聲低語。“原是擔心小妹下嫁給莊稼人會很辛苦,但現在看來,雖然生活確實辛苦,但妹夫是個好丈夫,小妹也很幸福,咱們可以安心了。”
“對啊,爹,”宮仲書也靠過來了。“莊稼人也沒什麼不好,雖然不會武功,但妹夫很認真在幹活兒,也很疼小妹,要我說,夏侯嵐根本就比不上妹夫,武功好又如何,不懂得如何做個好丈夫,嫁給他就沒好日子過!”
“我知道,我早就不為菱兒擔心了。”宮孟賢點頭道:“我擔心的是你姑姑他們一家子,沒想到夏侯嵐會把佩儀休回來,她將來可怎麼辦?”
宮仲卿與宮仲書相對一眼,無言。
還能怎麼辦,不是再嫁就是賴在孃家撒刁一輩子,不過她已經沒資格再挑挑揀揀了,還有沒有人要她才是問題。
“還有學季,”宮孟賢繼續說:“一再闖禍還學不了乖,他……”
“舅舅!”
說人人到,說鬼鬼到,才剛提到他,那個學不乖的傢伙就突然冒出來了。
先是一聲撞鬼似的淒厲怪叫,駭得桌旁的人猛一個哆嗦都差點躲到桌子底下去,然後那個怪叫的傢伙才捧著一臉驚悸與惶恐,連同妹妹兩個人來來去去的撞進廳堂裡來,一見到宮孟賢就撲下去三跪九叩,陸佩儀則放聲嚎啕大哭。
“舅舅,您一定要救我們啊!舅舅,救救我們啊!”
“我不想死啊!我還不想死啊!”
宮孟賢重重嘆息,心想這回非得請陸家把他們母子三人關起來不可。
“說吧,你們又捅什麼樓子了?”
“我們……我們中毒了!”
“四川唐門?!你們不要命了,竟敢惹上四川唐門?!”
“當時……當時我們不知道他們是四川唐門的人嘛!”
正廳裡,宮孟賢坐在太師椅上來回看陸學季和陸佩儀,鼻翼怒張,七孔噴煙,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武林中,四川唐門向來處於獨善其身的地位,既不願與所謂的名門正派為伍,也不屑和綠林黑道混在一起,雖然他們的武功實在不怎麼樣,但他們是機關暗器的名家,又精於火器製作,更別提唐門歹毒霸道的毒,陰狠詭詐,令人防不勝防,一旦中了唐門的毒,非唐門的獨門解藥不能解,他們要是不給,除了先買副棺材躺進去之外,也沒別的路好走了。
因此江湖中人對四川唐門總是敬而遠之,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而陸學季兄妹倆竟敢主動去招惹他